第0833章 暴力國王

　　“布蘭請不動無面者。”艾莉亞說道。
　　“布蘭請不動，但是綠先知布林登·河文卻肯定有自己的辦法。”
　　“肯定？”
　　“好吧，我承認這是假設。我做事，有壹個準則，做最壞的打算，得最好的結果。這句話，我希望妳也最好能記住。”
　　艾莉亞·史塔克卻好像根本無動於衷：“魔山，如果真的無面者來到君臨，最應該感到擔心的不應該是妳，而是我。”
　　“哦？”
　　“妳是國王，要雇傭無面者刺殺維斯特洛大陸的國王，那筆錢能幫助妳重建起壹個王國。而我，離開黑白院後，幾乎違背了所有的無面者戒律。我用回了艾莉亞·史塔克的名字，而不是沒有名字的某人；我用自己的本領去刺殺瑟曦，這是黑白院不允許的公報私仇；如果我們要殺人，得取得相應的報酬，如果出於公義，那就必須在殺死壹個人後，再放走壹個必死之人，以向紅神維持生與死的平衡。”
　　“紅神？”
　　“是的，紅神！”
　　“梅麗珊卓信仰的紅神？”
　　“是的，同壹個神。”
　　魔山看著艾莉亞：“梅麗珊卓並無劍術，也沒有力量，但她能獨身壹人行走兩萬裏安然無恙，她的力量不容小覷。而美麗的女人行走在路途中，危險會成倍的增加。”
　　“紅神祭司有自己的魔法力量和護身本領。”
　　“也許妳應該和梅麗珊卓交流交流，我希望妳能變得更強大，艾莉亞。”。
　　艾莉亞讀懂了魔山的目光：“魔山，紅神祭司的本領是秘密，不會輕易傳給其他人。”
　　“妳不是其他人，妳是艾莉亞·史塔克，壹個信仰紅神的無面者。”
　　艾莉亞並不抱任何的希望：“魔山，妳對梅麗珊卓的影響力能有多大？”
　　“妳同意，我願意試壹試。”
　　“同意！”艾莉亞言簡意賅。
　　“好！——巴隆·史文爵士，去請梅麗珊卓夫人。”魔山向大廳的門喊出去。
　　很快，禦林鐵衛隊長巴隆·史文推開了大廳的門，門口站著艷光四射的梅麗珊卓。她養尊處優，在君臨的日子過得很不錯。
　　“梅麗珊卓夫人，我接到消息，黑白院的無面者將會來到君臨對付艾莉亞·史塔克，我不想艾莉亞出事，妳的火焰能幫助到她看見預言麽？”
　　“不能，陛下。”
　　“妳護身的本事，是魔法力量，能不能……”
　　“我的影子殺手需要王族血脈中蘊含的力量。”
　　魔山看著梅麗珊卓，搙起袖子，露出鐵塊壹般的肌肉，他抽出壹把小刀：“梅麗珊卓，有裝血的袋子麽？”
　　“血袋隨時都在身上。”梅麗珊卓笑臉如花朵壹般綻開。在大紅袍袖的映襯下，她的臉也紅潤欲滴，魅惑迷人。
　　魔山的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壹劃，鮮血橫流而出：“梅麗珊卓，今後要血，問我取，不要再獻祭活人給紅神。”
　　“遵命，國王陛下。”
　　“夫人，是不是很多巫術，形式各異，但本質上其實卻是相通的，就好像神有千面。”
　　“長夜漫漫，處處險惡，唯有紅神才是世上唯壹真神。”梅麗珊卓唱歌似地說道。她沒有回答魔山的問題。
　　魔山聳聳肩膀，他單手擦拭幹凈小刀血跡，把小刀插進了劍帶。
　　鮮紅的血液源源不斷，流進了梅麗珊卓的血袋中。這壹次的量，超過了她十次用螞蟥取血的量。
　　“我為妳提供王室血液，妳教會艾莉亞使用影子護衛吧。”
　　“這是命令麽，我的王。”
　　“這是請求。無面者如果來到，我們都不會安全。”
　　“可我在火焰裏並沒有看見無面者來襲的預言。”
　　“血鴉在布拉佛斯。”魔山沈聲說道。他並不知道血鴉會不會雇傭無面者，但做最壞的打算，才能得到最好的結果。在布拉佛斯，最令人忌憚的有三方勢力：無面者、鐵金庫、海王。
　　怕死的魔山，寧可猜錯，不肯大意。
　　梅麗珊卓心滿意足的把血袋放進懷裏：“艾莉亞，長夜漫漫，處處險惡，妳信仰紅神麽？”
　　“我們信仰的死神也稱千面神，但我們都知道其實那是紅神。無面者所有的魔法咒語，起始句都是向紅神致敬。”
　　梅麗珊卓看著艾莉亞·史塔克，她其實在火焰中看見了艾莉亞的預言，但她不能說，或者是，不敢說。火焰中的預言令梅麗珊卓不敢相信，她害怕自己再次理解錯了。
　　出於對火焰預言的敬畏，梅麗珊卓也會刻意和艾莉亞拉近關系，並把她的壹些本領教給艾莉亞讓她變得更加強大。她們信仰的神說辭不同，不過不管是無面者們祭拜的死神、或者千面神，其實那都是同壹個神：紅神！魔法咒語裏的紅神起始句早已經說明了壹切。
　　“艾莉亞，願意去我的石屋麽？”
　　“十分樂意，梅麗珊卓夫人。”
　　……
　　處女居。
　　“女王陛下，魔山在門外，請您出去。”彌桑黛說道。
　　“什麽事？”
　　“波隆將軍沒有說。”
　　“好！”
　　壹會兒後，丹妮莉絲和彌桑黛走出處女居，處女居大門外，站著魔山和他的禦林鐵衛，還有壹支波隆率領的王室衛隊。鐵衛白袍，衛隊金袍，顏色鮮明。
　　丹妮莉絲身邊已經沒有了武將，也沒有了以前的那三個侍女，就只有彌桑黛壹人跟著他身邊。
　　大熊喬拉·莫爾蒙成了君臨守備隊的馬夫，作為壹名馬夫，他沒有資格靠近處女居，也沒有機會再親近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丹妮莉絲的鐵衛隊長無畏的巴利斯坦·賽爾彌回到了老家，過上了無名生活。
　　“國王陛下。”在公開的場合，丹妮莉絲對魔山很尊敬。在處女居裏，她和彌桑黛都稱呼為‘魔山’。
　　“女王陛下，我要去火術士公會，來請您壹起去看大智者的野火成果。”
　　“是，國王陛下。”
　　壹輛四人擡的轎子就停在大門口，魔山示意，丹妮莉絲掀開簾子坐了上去，魔山則騎上赤煙獸，隨行將軍和士兵們壹律騎馬，壹聲令下，轎子被四名身高體壯的士兵擡起，不是擡上肩膀，而是用手擡起，到人的腰部位置的高度。
　　魔山在前，壹行人緩緩向紅堡外走去。
　　彌桑黛則步行，跟在轎子的旁邊。只要丹妮莉絲掀開布簾，就能和彌桑黛說話。隔著布簾，兩人也能自由交談。
　　魔山以前出行，壹人有三匹馬，壹匹馬騎乘，壹匹馬馱他的盾牌和鎧甲，壹匹馬準備換乘。有了赤煙獸後，非戰時，就沒有馬壹起隨行。做了國王的魔山，身上的鋼鐵板甲較少穿戴了，國王的禮服下面，是精良的貼身鎖子甲，鎖子甲下面，是專門煮沸過的皮革。鎖子甲加皮革，急切間再鋒利的刀劍都無法重創到魔山。
　　壹路上，禦林鐵衛兩邊護衛，身後，則是波隆和他的王室衛隊。
　　內戰開始，魔山戰無不勝，自己也總是沖鋒在前。做了國王後，他變得更謹慎而小心。即使在君臨城內出行，他的身邊，也跟了鐵衛和王室衛隊。壹旦出城，除了鐵衛和王室衛隊外，還有他的克裏岡親衛營五百人。
　　如此嚴密的防護，就算有重金死士，也無法近身。
　　武力最高的人最怕死，最魁梧粗豪的巨人最謹慎。
　　壹行人中，還有兩個特別的女子，壹個是紅神祭司梅麗珊卓，壹個是國王欽點的貼身侍衛艾莉亞·史塔克。兩人騎馬走在魔山身邊，就好像是兩朵鮮花伴隨著壹頭披著人皮的猛獸。
　　壹路上，平民們喜愛魔山，壹路上向魔山歡呼致敬。
　　誰給了老百姓食物，誰就是他們的恩人，民心就是這麽簡單。魔山坐上鐵王座後每天都要處理繁雜的政務，往往前來求告的百姓話說完，他的決定就做了出來，絕不拖泥帶水，也絕沒有任何壹點點為難的時刻，不管是被多尊貴的貴族欺負了，還是有權有勢的大商人克扣了工錢，魔山都是壹句話，讓求告的子民帶上波隆去找那個家夥，然後以武力當場解決問題。
　　毆打子民的貴族不管是伯爵還是男爵，都會被波隆同樣毆打壹頓，克扣工錢的大商人不僅僅會被命令發放工錢，還要被波隆殘忍毆打，還要被罰款給國庫壹百倍的工錢。
　　這種手段，維斯特洛歷代國王沒有任何人如此處理過政務，這就是街頭流氓頭目管理地皮的野蠻手段，只是冠以了王權的至高無上的正當性。
　　魔山的做法令驕橫跋扈習以為常的大貴族大富豪們十分不滿，但卻贏得了滿城百姓的民心。魔山坐上鐵王座的第壹天第壹次處理大貴族強尖馬夫女兒的案子，就在壹天之內傳遍了全城。畢夏普伯爵幾乎被波隆打死，後半生再也無法親近女子，但這種殘暴的處理方式被伯爵的學士認為違反了律法，也被王領地的其他貴族所聲討，但卻贏得了子民們的心。消息傳遍全城後，滿城子民都上街支持國王，波隆也從殘暴的國王走狗變成了子民們口中的英雄。
　　坐在轎子裏的丹妮莉絲感受到了百姓對魔山的喜愛，這令她想起了自己在奴隸灣被百姓們擁戴並稱為‘彌撒’的幸福時刻，在奴隸灣，龍之母是所有子民的‘彌撒’，全部的子民都認為丹妮莉絲是他們的母親，是神派到奴隸灣來解救他們的神之母。
　　丹妮莉絲用最強硬的手段鎮壓了奴隸主，以武力令奴隸主們屈服，但因為不是臣服，後續的血腥事件發生了太多。屈服的人，內心的屈就是他們反叛的種子。
　　丹妮莉絲掀開了布簾，魔山那高高的背影就在她的面前，她不敢相信魔山能如此受到百姓的擁戴，壹個殘暴恐怖的人，怎麽可能贏得民心？除非他並不殘暴，也不恐怖。但這種‘魔山向善’的認知令丹妮莉絲感覺到了內心的扭曲，難以適應。這令她心裏很不舒服，別扭到難受，胃部仿佛有壹只螃蟹在夾。
　　魔山騎在赤煙獸上，以步行的速度前行，接受兩邊子民的致敬。他心裏很明白，當他得到的民心越多，受到的擁戴越多，同時也會被壹些觸犯了律法的貴族富豪們所記恨和畏懼。但他喜歡這種方式，以絕對簡單的暴力的方式處理貴族們習以為常的對平民們的野蠻殘酷，這不符合律法對貴族們的優待，卻符合他七國首惡的名氣，他依然是那殘暴的魔山。唯壹的不同，他成了國王，每次的出手，不是強奪強搶，而是都有壹個維護正義和王國律法尊嚴的正當性。
　　貴族們犯事在先！
　　短短時間，魔山獲得了壹個新的在貴族和富豪商人中暗暗流傳的名號：暴力國王！
　　……
　　大智者聽到國王陛下親自來到，忙來到大門外迎接。
　　作為和魔山壹起並肩在北境臨冬城決戰過的大智者，對魔山不僅僅有對國王的尊重，還有同袍的情誼。最相信魔山是神子的人，就是擁有魔法力量的大智者和七神信徒們。
　　越是信仰神秘力量的人：巫師、大智者、修女修士、異形人——越是相信魔山是亞梭尓·亞亥轉世。
　　魔山下了赤煙獸，來到丹妮莉絲的轎子前，掀開布簾，伸出手，請丹妮莉絲下轎。丹妮莉絲的手放在魔山的巨手中，就好像壹塊雪白的玉放在了黑色的大盤子裏。
　　丹妮莉絲的美貌如壹道光，令火術士公會的大門前都有了特別的不壹樣的光輝。
　　大智者在前面帶路，引領著魔山，丹妮莉絲，梅麗珊卓。艾莉亞。巴隆·史文、波隆等壹行人進入公會大廳。禦林鐵衛成員和王室衛隊兩邊把守住了公會大門。
　　“大智者，野火彈成功了嗎？”
　　“國王陛下，希望我們的試驗能達到您的要求。”
　　“哦，速度很快啊！”
　　“國王陛下有令，火術士公會不敢不全力以赴。”大智者說得謙卑，語氣裏可是壹點謙卑都沒有。
　　魔山和大智者對視，兩人心有默契，同時哈哈大笑。
　　丹妮莉絲註意到這火術士公會什麽都是嶄新的，這令她感覺到了奇怪，因為她知道，火術士公會存在最少有三百年了。
　　“大智者，這是新修飾過的公會麽？”
　　“是的，國王陛下出錢重新修飾過，那可是壹大筆錢。國王陛下下令，請了全王領地最好的數百名工匠，在極短的時間裏，把我們的公會重新修飾了壹番。我們使用的桌椅家具，杯盤碗碟，也全部都是新的。”
　　“火術士公會在抗擊異鬼中發揮了最大的作用，功勞還在我之上，只是大家都更關註到我擊殺了夜王的事件上，而忽略掉了火術士公會的巨大功勞，我出錢為公會修繕壹下，添置壹些家具生活物品，比起公會拯救了整個大陸的巨大功勞，實在是微不足道。大智者是我師。”魔山謙遜地說道。
　　丹妮莉絲胃部的螃蟹又開始夾了，只是這壹次，那種疼痛輕了許多。
　　凡是察覺到魔山和傳聞中的巨大不同，丹妮莉絲的胃部就會被壹只看不見的螃蟹用力的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