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8章 甜蜜的壓力

　　……
　　魔山平生第壹次剃了光頭，這並不令人舒服，如果戴上平頂巨盔，頭皮在鐵盔下，並不會感覺涼爽，而會有壹段時間的不適。
　　北方已經是冰雪漫天，而在西境，還是很溫暖的夏季。溫暖的季節，適合種桑養蠶，土豆、小麥等農作物正是適應生長的氣候。山坡上，牛羊也有充足的草料。騎兵們的戰馬，也不愁餵養和繁殖。
　　西境要不是山太多，也會是壹個小的糧倉地。
　　溫暖的氣候，戰火停息，正適合西境人修養生息，也適合有野心的魔山養精蓄銳，發展自己的農業和貿易，逐步滲透並掌握世界資源。
　　要不是世界軌跡發生了改變，魔山的銀行、絲綢、海運、面條、糧食儲備、鐵礦石壟斷、雪鹽壟斷、蘋果酒小麥酒黑啤酒和青亭島酒的壟斷，紡織業、布匹、金銀藝術品……等等等等各種舉措壹起發力，他將很快就會變得強大而富裕。
　　所謂的深挖洞，廣積糧，不稱王。
　　他完美的計劃，就是他會以物資支持北境人和丹妮莉絲·坦格利安和異鬼們去鬥個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兩敗俱傷，最終史塔克和坦格利安聯手斬殺夜王，獲得勝利，然後兵力所剩無幾，錢糧消耗殆盡……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
　　既然變化了，魔山也就順勢而為……先順勢獲得壹頭巨龍偷羊賊，不管世界軌跡如何改變，那總是不會錯的……
　　……
　　魔山儀式畢，手下的悍將土匪都紛紛上前表示祝賀。
　　老提魅說道：“魔山大人，妳如今已經是灼人部的酋長，最高紅手，妳領軍打仗，應該有灼人部最強的勇士來做妳的貼身侍衛，灼人部的每壹個勇士都是紅手的死士，他們必須保護妳。”
　　這就是當酋長的好處。
　　在火神的光輝下，部落最高地位的紅手能輕而易舉獲得全部落人的誓死效忠！
　　“好！”魔山沒有拒絕。
　　他應簡妮夫人的要求，已經建立了五百騎近身侍衛營，這是簡妮夫人以泰溫公爵的標準要求於他。老提魅要他增加灼人部勇士為侍衛，這是好意，那就接受。身邊的死士，總是越多越好。
　　獨眼提魅立即單膝下跪：“魔山紅手，請允許我率領壹隊灼人部最勇猛無畏的戰士貼身保護於妳。不管敵人有多麽殘酷、強大，不可戰勝，灼人部戰士都是妳最勇猛最忠誠的死士。”
　　魔山看著獨眼提魅：“提魅，我準許妳在灼人部的部落裏，挑選最強的十二勇士做我的紅手死士，另外，我再給妳壹百侍衛營騎兵，升妳為我的第三位侍衛隊長。”
　　“遵命，魔山紅手！”
　　……
　　夜。
　　梅麗珊卓盯著面前的火焰目不轉睛。
　　她壹人獨處。
　　她在做壹個重大的驗證。
　　奇特的音節從她的嘴裏低聲而緊密的發出，但是火焰壹動不動，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異象。梅麗珊卓的壹雙妙目出現了困惑。
　　她向紅神拉赫洛祈禱，希望能在火焰中看見魔山的臉，以證明魔山就是亞梭爾·亞亥轉世，但是，火焰中什麽都沒有出現。
　　這個現象有很多的原因，也許是神在打盹，也許是梅麗珊卓自己還不夠虔誠，也許是真正的時機並沒有到，並非祈禱就壹定有回應。當然，也許魔山並不是亞梭爾·亞亥轉世，但梅麗珊卓並不這樣認為。
　　梅麗珊卓深信魔山就是亞梭爾·亞亥轉世。
　　白天，魔山要向火神獻祭自己的生命震撼了梅麗珊卓的心。要不是因為人族命運的使命還需要魔山去完成，魔山現在已經成了火神的使者。
　　也許是我的請求目標的方式不對——梅麗珊卓自省，那麽，就讓我來換壹個目標指引，請求拉赫洛神給我提示，給我指引，讓我看見誰具有真王的血脈吧。
　　火焰的跳動仿佛沈靜了壹下，然後，火焰開始了輕輕的流動，就好像水。
　　梅麗珊卓知道，異象要出現了。
　　真王血脈，能看見魔山的臉嗎？
　　梅麗珊卓很期待，她全神貫註，目不轉睛。
　　在火焰的如水波壹樣的蕩漾中，慢慢的，火焰中出現了黑影，黑影漸漸顯現，那是壹張模糊的冰原狼的臉，唯有壹雙紅色的眼珠非常明亮，攝人心魄。
　　梅麗珊卓吃了壹驚，她對這雙眼睛很熟悉，這是冰原狼白靈的眼睛。
　　壹頭冰原狼，具有真王血脈？
　　梅麗珊卓的頭微微偏向壹邊，兩只眼睛裏，全部是流動的火焰。
　　這怎麽可能？
　　她緊緊盯著火焰，冰原狼白靈的臉出現在了火焰中，白靈是瓊恩的護衛狼，這預示了什麽？守夜人總司令瓊恩·雪諾具有真王血脈？那怎麽可能？火焰的意象不會出錯，但意象的含義卻需要自己去揭示。她本是期待著能看見魔山的臉的！
　　但是為什麽不是直接看見瓊恩·雪諾的臉？！
　　瓊恩·雪諾的哥哥羅柏·史塔克是北境王，照此推算，瓊恩·雪諾具有真王血脈也說得通，但瓊恩·雪諾絕不可能是亞梭爾·亞亥轉世。光明使者亞梭爾·亞亥可不會轉世成壹個北境的私生子，這不符合他的尊貴。
　　梅麗珊卓從紅色袍袖裏掏出壹點粉末，手指撚動，粉末飄進火焰裏，那張冰原狼白靈的臉漸漸清晰，但突然壹跳，那張臉變成了瓊恩·雪諾的臉。梅麗珊卓壹怔，眨眼間，瓊恩·雪諾的臉又變幻成了冰原狼的臉，梅麗珊卓凝神細看，冰原狼的臉又變幻成了瓊恩的臉……
　　瞬間，壹狼壹人的臉瘋狂變幻，不停閃爍，快得蕩漾起了虛影。
　　梅麗珊卓從未見過如此預兆啟示，不停變幻閃爍的兩張臉令她頭暈目眩，心裏極不舒服，她念動咒語，火焰漸漸安靜，那兩張臉變幻的速度變慢，仿佛是瞬間，異象消失，火焰正常燃燒，就好像火焰中的異象從未出現過。
　　瓊恩·雪諾是真王血脈？！他是未來的北境王？
　　梅麗珊卓懷疑自己看見的！
　　異象不會出錯，火焰中出現了冰原狼白靈和瓊恩·雪諾，這預示著什麽？如果瓊恩·雪諾才是亞梭爾·亞亥轉世，那麽，他在北境，就壹定不會被異鬼殺死。
　　梅麗珊卓感覺壹陣困惑！
　　瓊恩·雪諾的父親是艾德·史塔克，母親是誰？坦格利安王室中的某個女子？然而魔山明天就會去明月山脈，去征服明月山脈深處的巨龍偷羊賊，如果魔山並不是真王，那麽魔山是誰？
　　偽王？！
　　但其實魔山並未稱王！
　　梅麗珊卓沈思良久，她起身，走出房間，火盆裏的火焰仿佛被她帶走了生命，火焰隨著她離去的腳步，壹點壹點變小，當梅麗珊卓走出房門，掩上門，火盆裏本是熊熊的火焰變成了小手指壹般的壹縷火苗。
　　夜已深，梅麗珊卓決定去見魔山。
　　……
　　魔山的床就好像壹間屋那麽大，簡妮夫人在他身邊，就好像壹只小貓咪。
　　“格雷果，如果沒有了戰爭，沒有了異鬼，妳準備做什麽？”
　　魔山壹怔，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妳是個普通人，沒有現在的壹切，也沒有戰爭和異鬼，妳是要做流浪雇傭兵？做貿易船長？做香料商人？做絲綢老板？去舊城做大學士？還是做武將教頭？”簡妮夫人壹臉的認真。
　　“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魔山老老實實。
　　“現在想！”
　　魔山看著簡妮，簡妮的嘴角掛著微笑。壹個才貌雙全的女子，眼睛裏都是水波。她在撒嬌呢！
　　魔山閉上眼睛，他陷進了沈思：“我想我應該還是壹名公爵。”
　　“好吧，妳是公爵，那麽公爵準備打發時間的事情是什麽？您準備吃喝玩樂，整天無所事事嗎？”
　　“我暫時想不出。”魔山睜開了眼睛。
　　“和平了，七國壹統了，異鬼被打敗了，妳功成名就後，最想做的事情會是什麽？”
　　魔山仰起頭：“我想，我最想做的，可能是當壹名老師。”
　　“老師？”
　　“對，教孩子們讀書認字的老師。數學，文史，寫字……對，辦學。如果今後來讀書的孩子多了起來，我就聘請舊城的學士們也來教孩子們，給學士多多的金龍，我來做學校的校長，就是管理其他老師的大老師。”
　　簡妮夫人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嬌嗔消褪，變得壹本正經：“格雷果，沒想到妳的誌向這麽小。以妳的發明才華，妳其實應該有更多大事情可以去做的，可您竟然選擇做教小孩的壹名老師。”
　　魔山看著簡妮：“怎麽，妳不願意？”
　　“妳是真心想做壹個教孩子識字算數的老師嗎？”
　　“是！真心的！”
　　“唔，那好吧，到時候，我就跟在妳身邊，負責給妳和孩子們做飯好了。”
　　“可妳看起來好像並不太喜歡我做老師！”
　　“並不是。”簡妮嘴角含笑，嬌嗔再起，“我只是沒有想到妳會有這個興趣，我只往其他方面去想了。總之，我要妳明白，不管妳想做什麽，我都會跟在妳身邊，支持妳，給妳做飯洗衣。”
　　“妳會做飯嗎？公爵夫人”。
　　“不會，但我可以學！”
　　“算了吧，我可不相信。”
　　“妳真的做老師，我就真的做煮飯人，嘖嘖，到時候妳就知道了。不管妳今後成了什麽人，去做什麽，妳都要明白，妳是屬於我的，我也屬於妳。妳真的要去教書，我就會真的去給妳做飯。”
　　魔山盯著簡妮，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女子，撒嬌很少，嬌嗔更少，說話行事，像個男人壹樣的決斷幹脆，心思細膩，城府婉轉，思謀深遠，今兒晚上卻是壹個少見的滿是小女人情味的胡說八道胡思亂想的撒嬌女人。
　　“簡妮，我感覺妳今晚和平時不太壹樣。”
　　“那是妳平時都沒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這話說得！
　　魔山只好聳聳肩膀。
　　任性是女子的特權，這得尊重！
　　“梅麗珊卓是個絕色魅惑的女子，妳怎麽看她？”
　　“她是我們的祖先輩的老人了。”魔山說道。
　　“可我看見妳看她的眼睛就好像貓看見了魚，閃閃發亮。”
　　“怎麽可能？是妳太多心了。”魔山堅決否認。
　　“哼，說實話，妳第壹眼看見她有沒有想過她紅袍下的身體？她的美貌，可勝過我十倍。”
　　“她連妳壹半的美貌都沒有。”魔山用很真誠態度說了壹句大瞎話。
　　“哼，騙我還是個小孩子麽。”簡妮夫人惱怒說道，但是她眉眼嘴角，都是笑意。
　　女人就是喜歡聽甜言蜜語，這毫無疑問，不管這甜言蜜語是多麽的荒唐離譜，她們在否認的時候，其實心裏都是照單全收。
　　“梅麗珊卓來到西境，她想我出兵去抗擊異鬼，我希望她能幫助我得到偷龍賊，大家目標壹致，我對她，絕對沒有波利佛那樣的想法。”
　　魔山的話令簡妮壹下子咯咯咯笑了起來。
　　……
　　波利佛念念不忘購買梅麗珊卓的壹雙眼睛，晚飯的時候，還來找魔山借錢，說梅麗珊卓答應過他，只要壹百金龍，就把眼睛賣給他。考慮到梅麗珊卓明天壹早將跟隨魔山去明月山脈收服偷羊賊，波利佛說壹百金龍購買梅麗珊卓壹只眼睛就好了。
　　魔山沒有對波利佛說話，他只是伸出手指指向了門外，波利佛就滿臉羞愧的滾了。只是那家夥在臨出門的剎那，回頭說萬壹梅麗珊卓今後不幸身亡，他希望魔山能答應由他保管梅麗珊卓的遺體。
　　魔山只好瞪著他，直到他極速消失。
　　藝術家波利佛對藝術的追求具有癡迷的童真和黑色的幽默感。
　　……
　　“格雷果，我發覺梅麗珊卓對兩個男人有心思。”簡妮又開始了。這些話題令魔山漸漸感覺到了甜蜜的壓力。
　　他判斷簡妮說的梅麗珊卓對兩個男人有心思，其中的壹個肯定是自己，而另壹個男人，是簡妮用來打掩護的，真實的目的，還是為了方便指向自己。他明天壹早，將和梅麗珊卓壹路東行。梅麗珊卓美貌無雙，風情萬種，作為妻子，心裏有復雜的滋味可能是正常的。
　　“哪兩個男人？”
　　“壹個是我們的鐵匠騎士詹德利·克裏岡，壹個就是妳。”
　　“詹德利？！”魔山的聲音壹下子提高了。
　　“怎麽，妳也發現了梅麗珊卓的那不壹樣的眼神？”
　　“詹德利·克裏岡的父親是勞勃·拜拉席恩壹世，他具有王族血脈。”魔山嚴肅說道。簡妮的眼睛還是真有毒啊，看出了梅麗珊卓對詹德利不壹樣的眼神。
　　“梅麗珊卓的魔法力量需要王族血脈來增強！”簡妮夫人也警覺了，“她的眼神就好像香料商人看見了名貴香料，她不會想獻祭了詹德利·克裏岡吧。”
　　“不會，但多半會娶他的血液。”魔山沈思了壹會說道。
　　在這裏，梅麗珊卓還不敢殺人。至少，魔山認為她會先征得魔山的同意。
　　“但她看妳的眼神，我就覺得很復雜，她看上妳了，梅麗珊卓多半想和妳……”
　　可可可！
　　想起的敲門聲打斷了簡妮夫人的話。
　　“誰？”魔山問道。
　　“大人，梅麗珊卓夫人求見。”門外，是值班隊長獨眼提魅的聲音。
　　魔山看向簡妮，簡妮也在看著他，她的眼睛說出了壹句話：“如何？我說梅麗珊卓對妳有不壹樣的心思吧！”魔山還沒有來得及用眼神回答，簡妮說話了：“明天去明月山脈，我要和妳壹起去，恩，就這麽定了。”她露出了壹個甜美的笑容給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