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6章 小惡魔的政治

　　“巴隆·史文爵士，妳可願意披上白袍。”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說道。
　　白袍，騎士中的至高榮譽，是所有真正騎士的最高夢想。
　　巴隆·史文爵士大喜，有點懵，語無倫次：“臣願披上白袍，肝腦塗地，誓死效忠國王陛下。”
　　禦林鐵衛只對壹個人忠誠：國王。只效忠壹個家族：王室！
　　他們的地位見官大壹級。戰場上，如果指揮官隕落，白袍騎士就是全軍順位最高指揮。
　　白袍騎士的特權很多，地位尊崇，當然缺點看起來也很不少：不能結婚、不能生子、不能擁有私人領地、不能背叛國王。壹披白袍、除非犯錯或者國王特赦，將終生白袍！
　　這就好比絕境長城的守夜人，不能結婚生子，壹生獻給長城，但事實上，沒有進妓院的守夜人少之又少。鼴鼠村和後冠鎮，都有專門接待守夜人的妓院。長城外，有個白楊村，白楊村還有個另外的名字：私生子村。就是守夜人遊騎兵們和絕境長城外的自由民女子們幹柴烈火後的證據。比如詹姆·蘭尼斯特，十七年時間的禦林鐵衛了，和太後瑟曦亂倫，還在國王的眼皮下生了三個孩子。
　　在穿越魔山的眼裏看來，這個世界有兩大不靠譜，第壹就是新舊諸神，第二就是各種誓言。
　　但並不缺乏相信神和誓言的人。就算是最惡毒的人，也會在暗夜裏祈求神的保護，並發誓會給神供奉！當騙習慣了自己和別人，大家騙神也不在話下了。
　　毫無疑問，巴隆·史文爵士很激動，他可能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有機會披上白袍，成為壹名將被宮廷學士寫進史冊的人。對於禦林鐵衛，有兩支筆記錄他們每壹個人的事跡，壹支筆掌握在禦林鐵衛隊長的手裏，壹支筆掌握在宮廷紀錄官的手裏。
　　禦林鐵衛隊長有壹本翻開來有茶幾那麽長和寬的書籍：白典。白典，記錄禦林鐵衛裏每壹位成員的故事的書籍。
　　自299年之前，伊耿歷元年開始，禦林鐵衛就存在了。到如今，禦林鐵衛壹直從未間斷過，走過了299年的歷史。所有的這299年中的禦林鐵衛，全部都被記錄在這本不斷變厚的“白典”當中。
　　白典，如今已經是壹本極為龐大的書，由禦林鐵衛的隊長負責每天記錄。白典被收藏在白劍塔的圓形房間內，那是壹棟四層的建築，位置在君臨紅堡的東邊，面臨黑水河灣。“白典”的正式名稱是“白騎士之書”，禦林鐵衛的每位成員都在書中留有壹頁，記載個人歷史和所作所為。禦林鐵衛是專屬的王室衛隊，許多卓越的人物都曾是鐵衛成員，因此禦林鐵衛的白典，可以說是壹本曾記錄了維斯特洛王室的所有主要歷史事件的書籍。
　　除了白典是禦林鐵衛隊長自己親筆撰寫外，王室還有名宮廷紀錄官，也會專門記錄每壹代人的禦林鐵衛的事情，他們站在另外的壹個角度，描述並評價每壹位成員的功與過。
　　巴隆·史文爵士很激動的單膝下跪，向國王陛下宣誓效忠。
　　史文家族，是多恩邊疆地的壹個貴族家族，族堡為位於風怒角的石盔城。史文家族的家徽是左右兩只相鬥的天鵝，壹黑壹白。
　　史文家族效忠於風息堡的拜拉席恩家族，是風暴地實力非常強大的壹支家族。
　　“巴隆爵士，妳的父親古利安·史文在石盔城稱病，沒有加入藍禮的叛軍，但是妳的哥哥唐納爾·史文已經宣誓效忠於反叛之王藍禮·拜拉席恩，妳如果在戰場上和妳的哥哥相遇，我要妳砍下他的腦袋，妳會動手嗎？”喬佛裏突然來了興致，右嘴角上翹，掛著戲謔的微笑。
　　“王命所在，出手無情。”巴隆·史文毅然說道。
　　喬佛裏點頭，小男孩碧綠的眼珠裏都是壞壞的笑意：“妳很不錯，太後陛下果然沒有看錯人。”
　　但提出讓巴隆·史文爵士補充進禦林鐵衛來的人並不是太後瑟曦，而是喬佛裏的舅舅小惡魔提利昂。
　　小惡魔已經習慣了被自己的外甥國王無視和嫉恨，他來這裏做首相，就是奉命來管教小男孩國王並修正瑟曦的錯誤的。
　　“巴隆·史文爵士，因為君臨的暴動，總主教和修士損失慘重，妳的入職儀式，我們不能按照傳統在貝勒大聖堂裏為妳披上白袍，只能就簡在這裏舉行，我們請來了大主教在王座廳為妳施禮，請妳諒解。”對於真正的忠義勇猛之士，小惡魔心懷敬意，彬彬有禮，言語得體，令巴隆·史文爵士聽起來心裏很舒服。
　　“壹切聽從首相大人的安排！”巴隆·史文爵士恭恭敬敬地說道。
　　“好，巴隆爵士，先請起身吧。”
　　“是，首相大人。”
　　小惡魔目光掃視，落在獵狗身上：“桑鐸·克裏岡總司令，請妳出列。”
　　獵狗大踏步走出來，面對小惡魔，目光不善，就好像小惡魔和他有仇。
　　“桑鐸·克裏岡，妳在君臨暴動中英勇戰鬥，盡心盡力，在暴民的手中救回了國王陛下的未婚妻珊莎·史塔克，使她免遭暴民的傷害，這是大功壹件。國王陛下和太後陛下壹致認為，該賜予妳神聖的騎士。”小惡魔轉向喬佛裏，“國王陛下，請妳親自賜予桑鐸·克裏岡為騎士。”
　　國王陛下親自賜予騎士的榮譽，非常難得，歷史上也沒有幾個是國王陛下親自賜予的騎士。兇猛如魔山，泰溫公爵也不過是請到了雷加王子賜予魔山騎士榮譽。
　　封賞騎士，封賞的人等級越高，地位越尊崇，騎士榮譽就越光輝。
　　國王陛下親自賜予騎士，這已經是騎士中最高的壹種榮譽獎勵了。
　　獵狗哼了壹聲，對騎士榮譽並不熱切。
　　獵狗曾經說過，他寧願做狗，不願做人。做狗，最少還有他嗎的壹點忠誠，而做人，獵狗認為，太多人都是畜生不如的東西。桑鐸·克裏岡的名號獵狗，就是他自己為自己取的。
　　喬佛裏站起來，抽出腰間的金劍，這是為今天賜予獵狗騎士特意配備的儀式劍。
　　喬佛裏很欣賞獵狗，獵狗武藝高強，是幾個禦林鐵衛還有其他紅袍子都比不上的。獵狗忠誠，叫他殺人打人他毫不猶豫。當然獵狗也有自己的怪脾氣，如果叫他去毆打珊莎，他不會動手。國王了解這壹點，於是毆打折磨珊莎的事情，國王就交給另外兩名禦林鐵衛——馬林·特蘭和柏洛斯·布勞恩爵士。
　　喬佛裏手持金劍走下七級臺階，他雖然才十三歲，但身軀高大，俊美不凡，然而，獵狗卻並不下跪。
　　“狗，跪下！”
　　國王上翹的右嘴角上的笑意雜糅著傲慢、戲謔、輕蔑、調笑和欣賞。
　　賜封騎士，受賜封的人必須單膝下跪。
　　壹名宮廷學士手捧騎士宣言站到了國王的身邊，準備好唱歌似的宣讀騎士誓言。
　　獵狗不跪，他抗拒成為騎士。可能在獵狗的心裏，騎士榮譽什麽的，就是壹坨屎。
　　“桑鐸·克裏岡！”太後瑟曦發話了。
　　“桑鐸·克裏岡。”首相大人說道。
　　禦前重臣，全場廷臣武將，都壹起看著獵狗，很多貴族爵士和仕女都覺得獵狗有病。但沒有人敢發聲，獵狗不好惹。他還有個哥哥在這裏，更不好惹。
　　“跪下，狗！”國王說道。
　　獵狗瞅著國王，慢慢跪下，並緩緩低下了頭，看著地面。
　　學士唱歌似的宣讀騎士誓言，獵狗跟著宣誓，聲音含混不清，沒有人能聽懂獵狗在嘟噥什麽，但這不重要，事實上沒有人關心獵狗的騎士誓言究竟說得對不對。
　　國王開心的用金劍在獵狗的右肩膀點了點：“起來吧，桑鐸·克裏岡騎士。”
　　太後和首相壹起帶頭鼓掌，於是，全場響起了掌聲。獵狗起身，嘴角壹咧，不以為意。
　　每壹名士兵，每壹名爵士，都想得到高地位的爵士賜予騎士。至於得到國王陛下的親自賜封，那是誰都別想的事情，偏偏獵狗對此卻是態度敷衍。他受封成騎士後，臉上並無喜悅之情。
　　國王金劍歸鞘，回到鐵王座上，笑意盎然，仿佛做了壹件令別人痛苦的惡作劇般的開心高興。
　　魔山的目光和桑鐸的目光壹接觸，這是個對他恨之入骨的親兄弟，魔山已經做了好多努力來填平兄弟之間的仇恨，至於結果，就只能交給諸神了。
　　“桑鐸·克裏岡騎士。”小惡魔說道，“妳忠誠耿耿，武藝高強，深得太後和國王的信任。太後和國王壹致決定，要賜予妳白袍騎士的榮譽，和巴隆·史文爵士壹起，在王座大廳裏接受大主教的施禮，披上白袍，請妳不要拒絕。”
　　獵狗愕然，看向太後瑟曦，瑟曦對他點點頭；他又看向國王，小男孩得意的在鐵王座上扭來扭曲，非常得意的痞笑已經說明了壹切。
　　禦林鐵衛，騎士中的最高榮譽。
　　從爵位、地位、特權來說，獵狗是連升了兩級。
　　但他並無心思做什麽禦林鐵衛。
　　禦林鐵衛，就是絕對完全服從國王陛下的命令，就算國王陛下命令妳去殺壹個小女孩或者為他拿雙鞋子，妳也得出手。
　　但獵狗並不願意做這樣的人。
　　獵狗目光掃過全場，看見了好多人羨慕的眼神，他的目光遇上了魔山的目光，魔山看著他，目光沈靜如水。獵狗從魔山的眼神中看出了東西：接受吧，小子，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是的，在這樣的場合裏，獵狗不接受，國王是可以賜死他的！
　　“我是君臨守備隊司令。”獵狗說道，“守備隊司令卻還沒有擔任禦林鐵衛的先例。”
　　獵狗拒絕成為禦林鐵衛。
　　禦林鐵衛——壹幫無條件服從國王陛下的壹切命令的傻子。比如，命令妳毆打壹個毫無還手之力的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子之類。
　　“桑鐸·克裏岡騎士，太後陛下，國王陛下，禦前重臣們，都壹致認為，妳的忠勇和不凡的劍術更適合做壹名貼身保護國王陛下和王室成員的禦林鐵衛。”小惡魔說道。
　　這其實就是剝奪獵狗的守備隊司令的官職，毫無疑問，小惡魔心中有了另外的合適人選。
　　獵狗看向太後，太後臉上掛著鼓勵加請求的微笑，眼神示意獵狗接受。
　　很顯然，小惡魔自然早就說服了太後和國王，安排另外的人來做守備隊司令了。
　　獵狗心裏壹陣不舒服。
　　做守備隊司令，他可以全城亂轉，想去哪裏都可以，自由自在。披上白袍，那就是真的被約束在了王宮裏面，就跟以前做瑟曦身邊的貼身侍衛隊長壹樣。
　　白袍上身，可是比以前的侍衛隊長更不自由了。
　　“好吧，但休想命令我毆打老人小女孩子之類，我要殺的是戰士和騎士。”獵狗傲然說道，“國王穿衣提鞋倒酒之類的事情，也休想命令我做。”
　　他是看著瑟曦太後說的。
　　瑟曦微微點頭，眼神也同意了獵狗的要求。獵狗不願意去做的瑣碎小事，他們多的是奴才去做。獵狗這把好刀，本就是用來砍硬骨頭的。
　　君臨暴動的後遺癥就是，太後覺得要加強國王身邊的貼身保衛，而讓獵狗去做君臨守備隊司令是壹個錯誤。小惡魔沒費什麽力氣，就說服了太後和國王替換下來獵狗。
　　小惡魔要安排他看中的更合適的人來做君臨守備隊司令，那個人，當然也是小惡魔自己的人。
　　解決了不會聽首相話的獵狗，第二步，小惡魔要解決的是守備隊副司令亞拉爾·狄姆。亞拉爾·狄姆因為屠殺勞勃國王的私生子和私生子的母親們有功，受到國王的獎賞，提拔為了男爵，並賜予了封地。亞拉爾·狄姆是國王和太後的人，壹個不管什麽命令都會去堅決執行的人，不單壞，而且毒。
　　小惡魔已經試探過，亞拉爾·狄姆不會聽他的某些私人安排和暗地的黑色命令，壹個都不會聽。這樣的人，完全屬於太後的人，必須得解決掉。
　　但不能在這樣的場合裏解決，小惡魔已經安排了壹個宴會，要讓亞拉爾·狄姆自動提出辭職。
　　現在先解決掉壹個忠誠於國王和太後的壹條懦弱的狗吧：禦林鐵衛柏洛斯·布勞恩。
　　“派洛斯·布勞恩爵士，請妳出列！”首相大人說道。
　　派洛斯·布勞恩站出來，轉身，警惕而犀利的眼神刺向首相大人。在君臨暴動中，他和首相大人之間的相處很不愉快。
　　“解下妳的劍，脫掉妳的白袍，爵士，妳被開除了，滾吧。或者我根據律法，把妳投進地下黑牢。”小惡魔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