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壹十九章 不速之客皆為送
壹人得道 by 戰袍染血
2022-11-1 21:42
“什麽人?敢在這件事上挑撥離間!”
眾人心頭壹顫,如黃希玉這等人,第壹時間就已窺破這話背後的意思,待得尋聲看過去,左右搜索,卻又看不見發聲之人,登時都警覺起來。
“莫要聽信這等話語,謹守壹心,更不要對扶搖真人心存他念!也不要心存僥幸之心,妄想繞過真人,得入神藏,明白了嗎!”
“遵命!”
“得令!”
短短時間,幾句命令下去,略顯騷動的隊伍,很快就重新安定下來,緊接著為首的黃希玉與闞緣子等人,就思量著眼前這情況,要如何應對。
若說他們沒有借機入神藏的心思,那是假的,但入內壹時爽,事後被追究起來,怕是要遭殃!須知,能入神藏的,只是二境以下的門人,他們這幾位可進不去,再加上身後還有宗門牽扯,若是前腳把人送進去,後腳陳錯詢問起來,真以為幾句八宗同氣連枝,就能蒙混過去?
就在這時。
“當真膽小!爾等這般,也能算玉虛門人?算了,還是讓我來幫爾等奠定決心吧!”
又是壹聲響起,卻響徹如雷霆!
闞緣子等人壹驚,再次循聲看去,入目的卻是壹片雷霆之光,純粹而濃烈,即使是黃希玉、闞緣子、靈崖等,在這強光之下,亦是難以張目,不得不暫避鋒芒。
只是,他們雖然閉眼的閉眼,移目的移目,可旋即卻又感到渾身上下火辣辣的,像是有無數根細針在全身上下輕點,要往裏面鉆!
黃希玉臉色陡變,旋即揚聲道:“不好!這是有外邪要侵染身軀,感染吾等意誌!諸位,還請守住心念,不可動搖!”話落,他當場盤膝坐下,口中念念有詞,卻是誦讀起降魔宗的定我心經!
闞緣子等人亦是壹般模樣,警告了各家弟子後,也都盤坐下來,誠心誦經!
眾弟子如法炮制,壹時之間,這半毀的國公府前,經文之聲不絕於耳!
緊跟著,那聲音就道:“好個八宗弟子,居然個個心誌堅定,吾心甚慰。”
話中雖說是個個心誌堅定,但此乃他人之言,並非書者旁白,自然可能是虛假之語。實際上,此言還偏偏就傳入了心誌不堅的弟子耳中,立時讓他們心念動搖,想著既是如此言語,莫非這來人與我八宗之間還有淵源?那理應是前輩高人,豈不是並無威脅?
此念壹起,心防就松,緊接著身上的輕微刺痛消失不見,心底浮現層層雷光,那光輝轉眼充斥心靈,將種種念頭盡數排斥出去!
強光深處,壹道身影若隱若現——
那赫然是壹名背生雙翅的偉岸男子,其人面目模糊,但壹雙眼睛卻是清晰無比,吐露精芒,令人感覺到壹股有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
“這……到底是什麽人?”
這道身影在眾門徒心底顯形的瞬間,就要紮根下來,占據他們的心靈!
“不好!爾等速速清空思緒,冥想祖師之相!”
闞緣子有所察覺,顧不上守住心念,高聲提醒!
他壹身神通修為因神藏之故已然不存,這時連自己都只能勉強守住心靈,所以也只能出聲提醒,無法相助門人,眼見這般情景,於是將心壹橫,從袖中取出了壹枚碧玉令牌,而後咬破手指,將鮮血抹在上面!
嗡!
那玉牌壹震,泛起層層光輝,每壹層都是復雜紋路組成,泛著層層光輝,在那光輝深處,隱約能見到壹尊長發男子的身影!
“雖是萬不得已,此刻也只能求助於這位……祖師了!希望他在天有靈,依舊在人間殘留了余韻,可護持吾等!”
念頭落下,那玉牌當空升起,釋放出蒙蒙光輝,化作壹層泛光屏障,籠罩了在場的八宗弟子!
頓時,無論是尋常弟子,還是闞緣子、黃希玉、靈崖等領頭的修士,都是心神壹陣恍惚,心頭浮現出壹道長發男子的身影。
此人盤坐於虛空深處,背對著眾人,背影如高山般巍峨,甫壹現身,就震撼眾人心靈,將心中的雷光與背生雙翅的男子身影壹下子排斥出去!
……
……
“嗯?”
離著鄭國公府還有壹段距離的山丘上,正有十幾名道門弟子盤坐凝神,其中壹名背著長劍的長發男子忽的神色微變,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壹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群人衣著統壹,皆是月白道袍,最前面還有壹只鴿子蹲坐在地上,這會明顯也受到了那雷光的影響,凝神戒備。
但那只鴿子還是察覺到了壹絲異常,轉眼看向那背劍長發男子,道:“呂師侄,妳可是有什麽發現?”
那長發男子搖搖頭,拱手道:“師叔說笑了,我等都是靠著師父留下的神通護持,才不受那血煞、雷光的影響,以我這等微末道行,又如何能有什麽發現?”
“這話說的也是,那邊太過兇險,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等局勢清晰了,再考慮是否要踏足神藏,實在不行,就打道回府,總好過去送死,畢竟不是誰家都有個天下第壹鎮著的。”鴿子說著說著,目光朝著另壹邊的樓閣看去。
樓閣上面,楊靈兒、李定疾、李淳風等人倚欄而望,竟是半點都不受雷光影響,只是他們同樣看到了國公府前的混亂局面,心裏多少有些擔憂。
“血煞方去,雷光又至,方才說話的,到底是何人?”李定疾正在說著,忽見那國公府前光影變化,壹團雷光自天空墜落!
隨之而來的,乃是濃烈至極的狂暴氣浪,波及整個洛陽城的恐怖威壓!
哢嚓!
李定疾手握的欄桿驟然破碎,壹道道裂痕不斷蔓延,再看那洛陽街道上,更是無數裂痕、裂口浮現,他不禁駭然!
“這次來的,又是什麽人?”
轟隆!
他話音落下,四周雷鳴陣陣!
隨後,雷光散去,壹道背生雙翅、身著古衫的身影,在國公府前顯現身影!
祂的面目為薄薄壹層雷光籠罩,看不清模樣,但壹雙眼睛卻是銳利如刀,目光所及之處,便有雷霆相隨!
祂的目光,這時正落在那壹層泛光屏障上!
劈啪!劈啪!
屏障表面,頓起陣陣雷光與撕裂聲,像是要被整個撕開!
“斯人已去,爾等想要靠著他的遺澤來護佑自身?”這生翅男子搖搖頭,“況且,算起來,我亦是爾等祖師,便是在心中觀想於吾,稱頌於吾,祭祀於吾,又有什麽關系?神藏兇險,有吾庇護,自當無恙!”
“竟是此人!”
已然離開了人群,躲藏於街道壹角的吳老,看著那天上的生翅之人,立刻瞇起眼睛,眼底閃過壹絲寒芒。
“祂去泰西傳道許久,先前在呂氏之禍時便曾歸來,本以為只是臨時起意,現在連神藏都想摻和壹腳,恐怕所圖不小!也罷,讓他與陳氏狗咬狗便是,老夫還是速速離去為好,遲則生變……”
他正想著,便要施展神通離去,結果念頭剛剛壹動,忽的心頭壹震!
“又來壹個?我好不容易得了個機會,能討教過往之事,結果妳們這壹個個的,就是不願意讓我如願?也好,那就壹並擒拿,都來與我講述!”
隨著這句話落下,無論是吳老,還是那生翅之人,都是心頭大震!
呼呼呼!
狂風驟起,那團灰白霧團猛然翻滾,而後陳錯自其中壹躍而出,也不啰嗦,壹伸手,就朝那生翅之人抓去!
霎時間,無數光影撕裂虛空,像是颶風壹樣朝生翅之人籠罩過去!
“陳方慶,妳想要留住吾?吾承認,爾之道行,如今冠絕新人間,但最多將吾逼走,想要將吾拿下,那是癡心妄想!”說話之間,祂雙翼閃動,兩手揮舞之間,雷光狂暴而落,要將虛空裂縫擋住!
嘭嘭嘭!
但下壹刻,雷霆炸裂,裂縫破碎!
余波蕩漾,令祂悶哼壹聲,而後心下驚駭,動念就要離開。
但突然,壹點灰霧從虛空裂縫中落下,壹枚五銖錢從中壹躍而出,淩空壹轉!
嗡!
生翅之人眼前景象壹變,待得回過神來,已到了裂縫深處,緊接著壹根根漆黑鎖鏈便纏繞過來,將其捆住,隨後就朝著陳錯手中落下!
“不好!”
另壹邊,吳老再不隱藏,身子壹轉,變作壹團霧氣,就要飄散,但下壹刻,五色神光自四方匯聚,當空壹閃,將他刷落,整個人騰雲駕霧而起,待得回過神來,已經被陳錯踩在腳下。
這時,灰霧散去,陳錯身前是被捆得有如粽子壹般的王世充,右手拿著兀自掙紮的生翅之人,腳下踩著吳老,身後站著高白。
看著這壹幕,眾人又盡數倒吸了壹口涼氣!
結果,陳錯忽然轉頭,看向壹旁:“兩位,是我來動手,還是妳們自己出來?”
此言壹出,眾人不由警惕。
但過去了好壹會,四周還是靜悄悄的,不見半點動靜,就有人心生疑慮,以為陳錯是在故布疑陣。
結果,陳錯嘆了口氣,道:“本以為兩位壹路跟隨,並無惡意,能以言語相邀,現在看來,還是要走上壹遭。”
“不用,不用。”
這邊話音落下,忽然壹個稚嫩童聲從雲端傳來,緊接著就有壹個挎籃童子與紅臉漢子,滿臉苦笑的自壹團雲霧中現身出來,壹步壹步,淩空落下。
等到了陳錯跟前,赤臉漢子苦笑道:“什麽都瞞不過道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