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考舉正試
大魏宮廷 by 賤宗首席弟子
2018-8-23 10:47
:上壹章出現了壹個稱唿bug,趙弘昭的兒子應該是其外祖父烏元的曾外孫,而不是玄外孫。
以下正文
辰時二刻,肅王趙弘潤與禮部尚書杜宥聯袂出現在夫子廟前,宣布會試之考正式開始,著諸禮部官員開始發放考題。
說實話,趙弘潤是不太高興與禮部尚書杜宥當眾站在壹起的,倒不是說他對杜宥有什麽意見,關鍵在於杜宥雖然是文官,但長得高,突破了魏人平均八尺左右的身高。而趙弘潤嘛,雖說這幾年來身高也有顯著的提高,但至今為止仍未達到魏人的平均水準,也就跟羋姜不相上下而已。(約壹米七三、壹米七四。)
對此,趙弘潤歸功於這些幾年堅持吃大豆,雖然他麾下的部將們始終無法理解這位肅王殿下為何要吃馬食。註:大豆,壹般指黃豆,古稱菽早是餵馬的主食料之壹,後來才慢慢轉為民食。
唯壹遺憾的是,盡管身高有了顯著提高,但仍未達到魏人的平均水準,尤其他身邊壹圈的人,除了穆青等少數幾個外,幾乎都是身高八尺有余(壹米八以上)的壯漢,而似六王叔趙元、禮部尚書杜宥,更是骨頭架子高大接近九尺(約壹米九)的美男子,宗衛褚亨更是不必多說,站在那就跟壹座鐵塔似的,鐵錚錚的丈夫(兩米余)。註:這裏采取肅氏度量,壹丈約2.1到2.2米。
像宗衛褚亨那樣的身高,趙弘潤這輩子是不指望了,他唯壹的心願就是能達到宗衛們的平均數值,但是算算歲數,趙弘潤不由有些心焦。
在禮部官員發放試卷的同時,肅王趙弘潤與禮部尚書杜宥分別做了勉勵眾考子的發言,而在趙弘潤發言的時候,介子鴟遠遠地看著這位肅王殿下,心中難免有些激動畢竟那是他決定效忠的對象。
他仍記憶猶新,當初在四國伐楚戰役時期,明明是作為同胞,可巨陽君熊鯉麾下的軍隊,卻奪走了他們的糧食;而明明是敵對國的軍隊,魏軍卻拿出了軍中的糧食發放給他們這些楚民。
那件事,讓介子鴟感受極深。
如今,當初與他壹同遠遷魏國的百余萬楚民,已在商水邑安家落戶,每家每戶皆有足以遮風避雨的屋舍與足以充饑的食物,征稅亦是刨除余糧後的五成,讓諸多的楚民不至於再擔心當初上頓不接下頓的窘迫,也不需要擔心會有邑君麾下的軍隊士卒兇暴地踢開屋門,強行搶奪糧食。
介子鴟必須承認,魏國的大環境比楚國要好得多,國內的貴族不至於將平民逼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但最根本的,介子鴟認為還是在於像肅王趙潤這類魏國的大貴族。
介子鴟很打聽過,肅王趙潤,作為統率十萬魏軍的主帥,六年內參與過五場戰爭,斬獲的戰後利潤比巨陽君熊鯉壹生的積蓄還要多,可這位可敬的魏公子,卻絲毫沒有將那些財富用來享受奢華的意思,毫不吝嗇地將其投入到冶造局的發展,投入到博浪沙、祥福港、梁魯渠的建設,亦或是作為對麾下軍卒的獎賞,以至於肅王府的正常花費維持,居然還要依靠王府上那位羊舌夫人打理。
這在介子鴟看來,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堂堂肅王趙潤,還沒有他介子鴟的義兄文少伯有錢,誰敢想象?
不過這也讓介子鴟確信,肅王趙潤,是天下難得的仁主。
輔佐這位仁主,壹匡天下、問鼎中原,這正是介子鴟此生的夙願。
當然了,在此之前最關鍵的壹步,在於這位肅王殿下必須成為魏國的君主,否則,壹切都是空談。
“啪嗒。”壹名禮部官員將壹個信封似的紙袋,輕輕丟到介子鴟面前的案幾上。
終於……
介子鴟深深吸了口氣,暗暗鼓勵自己:在這次會試上高中金榜,然後借名次之便,投奔那位肅王殿下。
鼓勵罷自己之後,介子鴟懷著有些興奮的心情,拆開了那只紙袋,從中抽出好幾張紙。
據他的觀察,那幾張紙有壹半是考題。
往年的會試他聽說過,大概有《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五張考卷,學子只需五選其二,任選其中兩份考卷答題即可。
但是今年,稍微有些區別,只有兩份考卷,壹份可以理解為是《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的綜合科目,是由禮部草擬的甲卷,還有壹份則據說是由那位肅王殿下草擬的,稱之為乙卷。
據禮部尚書杜宥的解釋,眾學子只要求答題其中任意壹份題卷,區別在於,甲卷走吏部的路子,通過吏部擇優薦官,向往年壹樣;而乙卷則不通過吏部,直接薦官於兵學、冶造局、工部、刑部,甚至是新河東郡以及商水邑的官職,薦官五花八門。
只是稍稍壹思忖,介子鴟便將甲卷放回了紙袋,拿起那份由某位肅王殿下親自草擬的考題細細觀瞧起來。
這份考卷的第壹類目,是刑律,雖然介子鴟並不打算通過這份考卷仕官於刑部、大理寺、大梁府,但這並不妨礙他瞧壹瞧那位肅王草擬的試題。
刑律,總得來說分刑偵、律法兩類,前者考的是對案件的偵破能力,而後者考的是對律法的了解與熟記。
第壹題:暴雨之夜,壹名兇徒闖入壹戶人家搶掠,被主人發現後倉皇逃離,那戶主人帶著鄉鄰連夜冒雨前往追捕,追到在城內壹處破廟,發現嫌疑犯三名,壹個粗魯的壯漢,壹個居無定所的無賴,還有壹名雲遊僧人,三人的衣衫皆未曾被雨水打濕。由於不能判定竊賊是何人,眾人便將三人扭送官府,然而縣令壹眼就看出真正人犯。試問:竊賊為誰?
……
介子鴟張著嘴,目瞪口呆。
事實上不止是他,此刻無論露天考場內還是號房考場內,但凡是選擇乙卷答題的考子們,在看到這壹題後都傻眼了。
縱使是那些熟讀刑律的學子們亦是目瞪口呆。
考題中那名縣令怎麽就壹眼看穿了人犯了?那名縣令簡直就是神斷啊!
他們這些考子反復讀了幾遍,此刻心中仍然是呆懵狀態。
這就是那位肅王殿下出了題?
咽了咽唾沫,介子鴟有些後悔選擇乙卷了,因為他感覺,這份乙卷的第壹題就給了他壹個下馬威。
而與此同時,在夫子廟外,大梁府府正褚書禮、大理寺少卿楊愈以及刑部總捕頭尉遲方,亦得到了壹份考卷,並且看到了乙卷上的這第壹題。
“應該是那名粗魯的壯漢吧?”總捕頭尉遲方指著考題上壹行字,說道:“兩位且看,上面寫到此壯漢蠻不講理、企圖拘捕,這分明就是心中有鬼嘛!”
“老夫倒是覺得,像是那名居無定所的無賴……”大梁府褚書禮皺著眉頭說道。
不得不說,這位老大人對遊俠、無賴、地痞這類人的印象非常差。
三人中,唯獨大理寺少卿楊愈在仔細反復看過考題後,笑而不語。
見他這幅表情,尉遲方好奇問道:“楊少卿莫非已知竊賊身份?”
楊愈微微壹笑,說道:“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是那個雲遊僧……兩位且看,題中寫到當日暴雨,也就是說,被那戶主人與鄉鄰追趕的竊賊,必定渾身濕漉。濕漉的衣衫可以更換,但濕漉的頭發卻無法遮掩,於是,那竊賊便將頭發削去,假冒雲遊僧。……因此,題中縣令看到這三名疑犯,壹眼就看穿這名假冒的雲遊僧正是那名竊賊。”
聽到楊愈句句確鑿的分析,尉遲方與褚書禮大感敬佩,連聲稱贊:不愧是大理寺少卿!
楊愈謙遜地擺擺手,隨即拿起這份考卷來,咂咂嘴說道:“來的考子大多只對刑律死記硬背,肅王殿下這題,恐怕至少會有七成的考子栽在上頭……”
聽聞此言,尉遲方與褚書禮對視壹眼,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畢竟,就連他們倆都沒能猜到考題的答案,要知道,他們也是司法官員,只不過並非是側重刑偵的官員罷了。
正如大理寺少卿楊愈所猜測的那樣,會試考場內那些考子,原本因為肅王殿下親自草擬考題這個噱頭而選擇了乙卷,結果第壹題,就給了他們迎面壹記重擊,縱使是熟讀刑律的學子,亦被這壹重擊擊地眼冒金星。
第壹題都這樣了,後面的還得了?
於是乎,壹小部分考子悄悄將乙卷放回了紙袋,並抽出甲卷繼續答題。
當然,也有些不信邪的考子出於性格的倔強,硬著頭皮繼續答題。
就比如介子鴟。
不得不說,介子鴟的才智確實沒啥可說的,哪怕是首次遇到這種陌生的題目,他在經過壹番仔細的思考後,亦推斷出了那名雲遊僧乃是竊賊的真相,將答案以及推斷依據寫在紙上。
結果寫完後他才幡然醒悟:他又不考刑司,答這個做什麽?
但即便如此,介子鴟還是將目光投向了第二題他對某位肅王殿下草擬的題目非常感興趣。
而相比較第壹題,第二題更為兇殘。
第二題:某男子的母親過世了,在喪禮上,他看到壹位前來吊念的女子,對其壹見傾心。喪禮後,男子將親姐殺死,試問:動機為何?
……
看到這壹題,介子鴟張著嘴,徹底懵了。
最終,介子鴟決定放棄刑律壹項的考題,因為他感覺到了某位肅王殿下對他們這些學子們的惡念那哪是對學子們的考題,哪怕是多年在職、經驗豐富的刑官,也未見得能答上來啊。
他瞥了眼後續的題目,面色越來越凝重。
有的題目,縱使是他也看不懂,比如說:壹戶家庭有兩個孩子,其中壹個是男孩,問另外壹個也是男孩的幾率。
而有的題目,則是他看得懂,但是在寫出答案後,總感覺不對勁的,比如說:壹個人花八兩買了壹頭豬,九兩賣掉,然後他覺得不劃算,花十兩又買回來了,十壹兩賣給另外壹個人,問他賺了多少錢?
介子鴟答了賺二兩,但總感覺哪裏不對。
相比之下,側重於兵法與工部的題目則相對簡單許多。
比如說考兵法的題目,直接在紙上畫了壹張地圖,要求考子結合地圖上的地貌,率領若幹的兵卒攻克壹座山寨,要求寫出具體的過程。
工部的題目與此類似,比如有壹題也在題目下畫了壹張地圖,主題是挖掘河渠灌溉村田。
其中,題目出現了兩種勞力,村民以及“雇工”,兩者的區別在於,村民免費但是挖掘的效率不高,而雇工雖然需要每日給予工錢但效率是村民的兩倍。
最後,題目要求考子以最快、最省錢(要求在限期內)、最合理三個方針下,在規定日期時限內,分別計算出村民與雇工的數量,以及花費情況。
縱使是介子鴟這等賢才,在看到這類題目時亦感覺頭暈,因為其中涉及到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相比之下,對於這類題目,坐在介子鴟前座的溫崎則熟悉許多,畢竟他在商水邑替肅王趙弘潤操持邑內的事物時,所負責的大多就是這類的事。
因此,這類題目還難不倒溫崎。
可問題是,溫崎這次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為了在這次的會試上考取前置位的名次啊,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報復禮部,順便贏得他與肅王趙弘潤那個賭約。
因此,在壹邊答題的時候,溫崎壹邊時刻關註著四周那些走來走去的監考巡衛。
起初,溫崎並沒有將這些監考巡衛放在眼裏,畢竟他以為這些巡衛只不過是禮部借來的兵衛,直到他看到壹名監考巡衛的衣袖下,居然佩戴著壹副袖箭。
兵衛會有袖箭這種冶造局限量生產的兵器麽?根本不可能!
據溫崎所知,整個魏國有袖箭這種暗器的,就只有某位肅王殿下麾下的兩支隱賊眾青鴉眾,或黑鴉眾。
不管是哪壹支,皆是極其擅長監視的隱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這麽狠?
溫崎擡起頭來,瞥了壹眼坐在考場最前頭的那位肅王殿下,正巧,那位肅王殿下亦笑吟吟地看著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