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仡僚寨中

　　普通人要進入仡僚寨是很費勁的，仡僚猖帶他們到了山下仰頭吹響口哨。
　　口哨婉轉，如同百靈鳥叫。
　　等到口哨聲消失，有人探頭往下看了看，然後壹個大型竹簍被放了下來。
　　要上寨子，得靠裏面絞車。
　　竹簍很大，能裝得下兩頭大牯牛。
　　他們跳上竹簍後上頭響起壹聲吼叫，接著粗大的麻繩拉緊了竹簍，嘎吱嘎吱的將之給拖了上去。
　　白猿公側耳傾聽，眉頭微皺。
　　王七麟問道：“怎麽了？”
　　白猿公嘀咕道：“剛才那聲叫，很像是我們猿族的聲音。”
　　仡僚猖平靜地說道：“白大人原來是猿族？那老朽沒猜錯的話，您應當是伴劍猿？”
　　白猿公亮劍耍了個劍花，驕傲地說道：“不錯，在下正是伴劍猿中的智者，白猿公！”
　　“智者？”
　　壹行人哄笑起來，竹簍內外頓時彌漫著快活的氛圍。
　　白猿公怒道：“妳們笑什麽笑？我幹，老子只是不太懂算學罷了，這又怎麽了？誰規定智者必須得懂算學？誰規定的，啊？”
　　王七麟指著他叫道：“大家看，他急了他急了。”
　　黑豆伸手拍了拍他屁股說道：“白爺爺妳別著急，沒人規定智者必須懂算學，豆也不懂，豆的娘和爺爺奶奶都不懂，不要緊，不要難過。”
　　發現了壹個可能跟自己算學壹樣差的人，他不但不難過，反而很開心。
　　白猿公推開他說道：“去，小孩去壹邊呆著，老子不是不懂算學，老子只是算學沒那麽好！”
　　王七麟狐疑地說道：“妳懂算學？我怎麽感覺不像？”
　　白猿公怒了，說道：“妳來考考我！”
　　王七麟說道：“好，考妳壹個簡單問題，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白猿公壹下子懵了。
　　他嘴唇哆嗦了兩下，偷偷掰著手指算了算，故作鎮定地說道：“妳用解答不出來的題，故意玩我呢！”
　　徐小大說道：“這道題能解答出來，猿爺，這是《孫子算經》裏的題，《孫子算經》裏面有解答……”
　　“孫子算經？”白猿公大叫壹聲，“吾草，七爺妳這是侮辱我老猿啊？”
　　胖五壹說道：“猿爺妳真的太沒有文化了，連我們青鳧都知道，這個《孫子算經》與《孫子兵法》壹樣，孫子乃是孫老師的意思。”
　　沈壹急忙點頭：“阿彌陀佛，子有先生、老師的意思，比如噴僧江湖人稱大噴子。唉，猿爺妳真的，唉，咱關系好，噴僧不好意思笑話妳，哈哈哈。”
　　白猿公壹看連傻子都開始嘲笑自己，惱羞成怒：“這個題妳會嗎？”
　　沈壹沈默下來。
　　青鳧們紛紛縮起了脖子、低下眼睛，避免跟白猿公出現眼神接觸。
　　就像在學塾裏當先生要提問的時候。
　　白猿公開始哈哈大笑，又對徐大叫道：“徐爺妳不是秀才嗎？妳會嗎？”
　　徐大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妳傻嗎？多簡單的問題，雞雙腳而兔四腳，讓雞兔都以壹半數量的腳站立，金雞獨立、兔子人立，這樣是不是籠子裏就只剩下壹半的腳了？也就是四十七只，然否？”
　　“現在籠子裏雞與兔子各有壹顆腦袋，雞有壹只腳、兔子有兩只腳，此時再讓兔子翹起壹只腳，是不是雞也壹只腳、兔子也壹只腳同時它們也只有壹顆腦袋？”
　　“此時它們的頭與腳數量壹致，都應當是三十五的數目，三十五個腦袋三十五個腳，可是剛才當兔子兩只腳站地的時候，卻有四十七只腳，說明兔子第二次又翹起了十二只腳，這自然意味著是有十二只兔子！”
　　“雞呢？三十五減去十二，當然是二十三只！”
　　掌聲頓時響了起來。
　　青鳧們交口稱贊：“徐爺不愧是秀才。”
　　“徐爺雖然長得跟個殺豬的壹樣，沒想到算學卻跟賬房先生壹樣。”
　　“徐爺那叫長得像個殺豬的？眼睛什麽時候瞎的？徐爺明明長得像個殺牛的！”
　　“我倒是覺得徐爺長得像個憨逼。”
　　愉快的笑聲響了起來，徐大氣的想捶人，但沒聽出後面這話誰說的。
　　可是他很機靈，沖著胖五壹叫道：“胖仔，妳敢辱罵大爺是傻逼？就是妳罵的是不是？”
　　“不是，”胖五壹矢口否認，“是胖六壹罵的！”
　　白猿公還在懵逼中，他壓根沒跟上徐大的思路，兩個眼睛大而無神，滿臉茫然。
　　他急忙問沈壹：“噴子，妳聽懂了嗎？”
　　沈壹沈思道：“阿彌陀佛，聽是聽懂了，可是噴僧有個疑問，雞和兔子為什麽會擡起腿站立？”
　　白猿公吞了口唾沫，對王七麟說道：“七爺妳這個題太難了，噴子也不懂，黑豆也不懂，妳妳妳出個簡單點的，老猿我只是算學不太好，可不是不懂。”
　　王七麟說道：“那就來個黑豆都懂的吧，我問妳，樹上騎個伴劍猿，地上坐個伴劍猿，壹共幾個伴劍猿？”
　　白猿公暗地裏掐手指，隨即自信地說道：“八個！”
　　仡僚猖點點頭。
　　王七麟翻白眼：“樹上騎著個伴劍猿，地上坐著個伴劍猿，黑豆妳說幾個？”
　　黑豆舉起雙手叫道：“兩個！”
　　高舉雙手，以表清白：我是心算，沒有掰手指！
　　白猿公氣的想舉起劍砍人：“妳糊弄人，妳說的是樹上七個伴劍猿！是七個！”
　　王七麟問道：“行行行，樹上七個伴劍猿，地上壹個伴劍猿，吞口用飛箭殺死壹個伴劍猿，剩下幾個伴劍猿？”
　　白猿公這次學機靈了，先問道：“樹上是七個而不是騎著個伴劍猿，是不是？”
　　“是！”
　　白猿公也高舉雙手以表清白：“還剩下七個，八個減壹個，七個！”
　　仡僚猖再次點點頭，這次沒錯了。
　　王七麟說道：“猿爺，錯了，答案是零個。”
　　白猿公厲聲道：“胡扯！”
　　王七麟無奈地說道：“妳們伴劍猿都是傻子嗎？有壹個讓吞口給幹死了，其他的不趕緊跑？它們跑了，剩下的不就是零個？”
　　白猿公往後踉蹌壹步，竹簍空間小，他撞上了馬明，隨即癱在了馬明懷裏。
　　他陷入了兩難境地：如果他要硬撐自己的答案，那就是承認伴劍猿傻；如果他不承認伴劍猿傻，那他就得否認自己的答案。
　　日嗎的！陽謀！
　　‘咣當’壹聲響，竹簍終於靠到了仡僚寨的頂層平臺。
　　仡僚猖趕緊跑路，他上去後深深的看了王七麟壹眼，將這個小陰逼的臉牢記在了心裏。
　　這小東西心眼多，不好對付。
　　綏綏娘子慢慢地說道：“猿爺，妳剛才不是問這寨子裏是不是有猿族嗎？怎麽話題轉到了算學上？”
　　白猿公壹楞，隨即大喜：“是呀！我幹，仡僚猖，妳們這裏是不是囚禁了我們猿族？”
　　仡僚猖說道：“白大人誤會了，我們山寨裏的確有妳們猿族，卻不是囚禁了它們，是它們自願留下。”
　　白猿公問道：“是什麽猿？”
　　仡僚猖平淡地說道：“扛鼎猿。”
　　壹聽這話白猿公揮手喝道：“絕無可能！扛鼎猿性情粗野蠻橫，最愛逍遙自在，絕不會甘心停留在妳們壹個小小的寨子裏頭！”
　　仡僚猖說道：“不如請白大人自己去問問它們？若它們想要離開我山寨，仡僚寨無人會阻攔。”
　　白猿公氣沖沖的撞開他向山洞裏跑去，跑進去後很快又跑了出來：“它們倆在哪裏？”
　　仡僚猖又對其他人說道：“請諸位大人都來看看吧，若是本寨禁錮靈獸，老朽願意自裁以報山林養育之恩。”
　　謝蛤蟆搖搖頭說道：“無量天尊，老道不去了，老道相信妳，仡僚氏怎麽會禁錮靈獸、委屈靈獸？”
　　仡僚猖沖他施禮說道：“多謝道長信賴。”
　　仡僚寨規模不算很大但也很可觀，他們的房子都開在山洞裏，進去之後王七麟發現這山已經被掏空了，裏面有幹凈整潔的房間有四通八達的通道，生活很方便。
　　九六進去後便炸毛了，八喵二話不說站起來打壹套喵喵拳。
　　仡僚猖笑吟吟地說道：“大牙，別戲弄客人，快快離去。”
　　陰影之中有壹顆狼頭消失。
　　王七麟問道：“地狼？”
　　仡僚猖笑著點點頭。
　　他在前面引路，眾人上到了最頂層，這裏是壹片開闊山頭，上面有巨大的絞車和壹些木頭架、鐵架子之類的東西，還有兩頭體型魁梧的巨猿。
　　兩頭巨猿比徐大的山公幽浮還要壯碩龐大，而這還是因為它們倆坐在地上。
　　仡僚寨雖然不算大，可終究是山寨，他們占據了這壹座山頭。
　　既然這裏是山頭，那山頂面積不會小，可是這兩頭巨猿坐在山頂壹角，看起來竟然有些擁擠！
　　月光灑在巨猿身上，巨猿的毛色都是青銅般的色澤，它們倆靠在壹起，仿佛是兩尊青銅巨像。
　　仡僚猖發出壹聲粗豪的嘯叫，兩頭巨猿壹起坐直了身軀發出人笑壹般的‘呵呵’聲。
　　王七麟定睛看去，發現兩頭巨猿的腿粗壯的像石柱子，可它們各自只有壹條。
　　仡僚猖將路上拎起的大酒桶遞給它們，它們兩個發出興奮的‘噅兒噅兒’的聲音。
　　正常需要兩個大漢才能提起來的大木桶，在它們手裏就跟個大酒杯壹樣，妳壹口我壹口，它們倆輪流著便將這壹大桶酒給灌掉了。
　　酒水流過它們喉嚨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就跟壹條溪流壹樣。
　　白猿公看著它們的腿傻傻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誰斬斷了它們的腿？”
　　仡僚猖說道：“如果妳問它們腰胯處傷口哪裏來的，答案是老朽斬出來的；如果妳問誰斬斷了它們的腿，答案是沒人這麽做。”
　　白猿公怒道：“妳什麽意思？別賣關子……”
　　“它們出生的時候很古怪，壹個沒有左腿壹個沒有右腿，只有壹點大腿根，而兩條大腿根連在壹起，然後它們的部落扔掉了它們兩個，讓它們兩個自生自滅，老朽撿到它們的時候，它們只剩下壹口氣了！”
　　仡僚猖愛憐的伸手要去撫摸壹個巨猿，那巨猿俯下身又仰起頭，讓他給自己撓下巴，很快又發出‘噅兒噅兒’的興奮叫聲。
　　另壹個巨猿推開它將自己的下巴送上去，仡僚猖改成給它撓，撓了幾下後他收回手，那巨猿用手指小心的捏住他的手臂給拽了回來。
　　白猿公無話可說了。
　　王七麟仰頭看著這兩個巨獸，驚嘆道：“好大的塊頭！”
　　結實到誇張的肌肉，粗獷到恐怖的線條，粗壯的脖子、碩大的拳頭，還有那壹身青綠的顏色——
　　這不是他夢中見過的浩克嗎？
　　仡僚猖將扛鼎猿介紹給他們，又把他們介紹給扛鼎猿，於是扛鼎猿伸出大手作勢跟他們握手。
　　徐大上去伸出手，壹個扛鼎猿忽然收手撐地翹起了屁股：“砰！”
　　壹股勁風迎面吹來，徐大的發型頓時亂了。
　　眾人捂著鼻子跑路，仡僚猖在後面佯怒地喝道：“大腦袋，妳又調皮搗蛋了！”
　　徐大倒是心態不錯，他安慰自己道：“沒事，不就是被崩了個屁嗎？幸虧這巨猿沒有拉肚子，要不然才是可怕呢。”
　　仡僚猖欽佩地說道：“徐大人真是好脾氣。”
　　徐大笑了笑脫下靴子將黃橙橙的襪子扔給了那放屁崩他的巨猿，巨猿鼻孔很大，它抽了抽鼻子後壹把抓住襪子往外扔去，張開嘴發出咆哮……
　　“扯平了。”徐大拎著靴子愉快的走人。
　　後面有仡僚寨的婦女拎著水桶趕來，她們兩人壹邊走壹邊呵斥：“大腦袋，妳又拉了粑粑抹在身上了？”
　　仡僚猖給他們安排了房間，他特意給徐大安排了個最邊上的房間，因為只有最邊上的石洞才能做到南北通風。
　　王七麟第壹次住山洞，這山洞還頗為奢華，墻壁上掛滿雕刻、編織的手工藝品，室內木架上有酒和水果，地上鋪著幹草編的墊子，洞內有淡淡的酒香、果香和草木香，很舒服。
　　他和黑豆睡壹個屋，黑豆看到木架上的諸多果子眼睛亮了：“舅舅，豆餓了。”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燒雞燉羊肉醬牛肉大包子小餛飩雞蛋餅，所以……”
　　“舅舅，那我先睡覺了。”黑豆打斷他的話趕緊爬上床脫衣服。
　　王七麟倚著床頭沖他冷笑，還收拾不了妳個小東西？
　　黑豆脫掉衣服扭頭看他，然後搓了搓鼻子說道：“舅舅妳別看，豆要脫褲子睡覺了。”
　　王七麟翻白眼說道：“我是妳舅舅，妳小時候還往我臉上撒過尿呢，現在害什麽羞？行了，舅舅閉上眼睛不看妳，妳趕緊睡覺。”
　　黑豆看到他閉上眼睛，然後脫的光潔溜溜準備鉆進床鋪裏。
　　結果王七麟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喲，小東西挺精致呀。”
　　八喵站起來伸出前爪來比量，它看看王七麟、王七麟看看它，然後壹大壹小爺倆不要臉壹起笑了起來。
　　黑豆氣的大叫：“舅舅妳言而無信！再也不信妳啦！”
　　王七麟無辜的攤開手說道：“舅舅怎麽了？舅舅剛才壹直閉著眼睛呀。”
　　黑豆指著他氣急敗壞地叫道：“那妳還說！”
　　王七麟聳聳肩說道：“舅舅說的是這個木偶。”
　　他拿起床頭的小木雕給黑豆看。
　　黑豆沈默了。
　　他意識到自己鬥不過這個舅舅。
　　這讓他很郁悶，在被窩裏翻來覆去。
　　過了壹會他輕聲叫道：“舅舅，舅舅。”
　　王七麟爬起來問道：“幹什麽？”
　　黑豆說道：“月光太亮了，妳把窗子關上好不好？”
　　王七麟嘟囔壹句‘懶驢下鍋屎尿多’，然後對八喵說：“去，把窗子關上。”
　　八喵嘆了口氣，只好去幹活。
　　過了壹會他又叫：“舅舅，舅舅。”
　　王七麟疲憊地說道：“舅舅很累了，剛才都睡著了，妳又叫我做什麽？”
　　黑豆說道：“舅舅，好悶呀，妳能不能再去開開窗？”
　　王七麟扭頭，八喵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他看向九六，九六默默的起身去用狗嘴拱開窗，隨即也無影無蹤。
　　王七麟沒地方能跑，於是他打呼嚕。
　　果然，沒多久黑豆又叫他了：“舅舅，舅舅？”
　　王七麟均勻的打呼嚕。
　　“舅舅？舅舅妳睡著了嗎？”
　　黑豆問了幾遍沒有回聲，然後窸窸窣窣下了床。
　　王七麟想了想覺得有點內疚，自己這個舅舅當的不稱職。
　　他睜開眼睛看向黑豆，想看看他是去做什麽，怎麽幫他。
　　結果他看到黑豆甩著兩瓣肥嘟嘟的屁屁跑到桌子前，踮起腳尖去夠了個果子啃了起來……
　　在仡僚寨這種地方不能睡懶覺，寨子裏統壹安置勞作，壹大清早便有人吹響號角，然後人們出門去吃飯，又領了任務去幹活。
　　王七麟打著哈欠出門。
　　徐大問道：“七爺，妳整天進補這精力怎麽還這麽差？妳行不行？”
　　“滾蛋，我昨晚睡得晚。”王七麟解釋，“壹直在陪黑豆念書呢，妳看黑豆現在還在睡。”
　　徐大吃驚：“啊？黑豆那小機靈鬼會老老實實的夜讀書？”
　　王七麟笑了：“八喵甩著它的毛鞭尾巴督學呢，他不念書就得挨抽！”
　　徐大問道：“那到底是妳監督他念書還是八喵？”
　　王七麟說道：“八喵監督他念書，我監督八喵去監督他。”
　　兩人壹邊說著壹邊匯合其他人去寨子的食堂，仡僚寨因為處於山洞中，這種地方不便於家家戶戶都開設廚房，因為煙囪不好安排。
　　所以整個寨子都是吃食堂，寨子管飽飯，寨中百姓只要聽從仡僚猖這個寨主的安排去幹活便行了，別的不用費心。
　　寨子早餐是油潑面，雪白的面條上撒了青綠嬌嫩的蔥花，又用麻油和大醬給拌了，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
　　王七麟挺詫異的，自從離開長安城，這還是他第壹次吃上油潑面。
　　仡僚猖來招待他們，笑道：“老朽聽說妳們並郡人喜歡吃面，而且最喜歡有油水的油潑面，於是自作主張用這飯來招待諸位，不過我們寨子平日裏沒有這般吃法，所以味道怕是無法差強人意。”
　　王七麟客氣道謝，徐大那邊已經唏哩呼嚕開吃了。
　　他指著徐大的吃相說道：“貴寨廚師的手藝，顯然精湛！”
　　山裏人家嗜酒，他們早上也能喝上米酒。
　　從這點來看仡僚寨的日子過的不錯，糧食比較充裕，要知道米酒是稻米釀造而成，尋常百姓家裏能吃上米飯就不錯了，哪有閑糧釀酒？
　　仡僚猖滿足他們的吃喝，然後向他們道歉，說不能讓他們在寨子裏隨意走動。
　　王七麟很理解，仡僚寨是個軍事要塞，九黎峒和壹些山賊肯定欲除之而後快，他們必然想了解寨中布局，而仡僚寨自然就不想讓人了解建築的布局。
　　觀風衛對仡僚寨來說是外人，願意款待他們在寨子中住宿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