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紀

皇甫奇

修真武俠

王沖知道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後的宿命!
“夷狄之有君,未若諸夏之亡”,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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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眾老認可!

人皇紀 by 皇甫奇

2023-4-22 11:53

  “節度使事件”和“重用胡人事件”只是壹件小事,像這樣的朝議,每天在朝堂上還有很多。
  更何況,“重用胡人”的策略如果出於宰相,又是聖皇同意的,就更加不怎麽好去反對了。
  ——為了這種“小事”,不值得。
  但是此時此刻,聽過王沖的話後,沒有人還認為這是壹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大廳裏,諸老臉上甚至湧過了壹絲羞愧。
  這可不是小事,在這件事情上,他們這群老資格的老臣是嚴重失察了。有那麽壹剎那,議事廳裏居然出現了片刻的安靜。
  所有人都浸浸在王沖最後四個字的震撼之中。
  “藩鎮割據”,這絕對不是小事,這是足以撼動整個帝國大廈的巨浪。想起之前眾人還不以為意的心態,眾老就心中後怕不已。
  “胡人重用胡人,提拔胡人”,這不是可能,而是事實。這種跡象在他們當年就已經顯露端倪了,而王沖只不過正式把它提出來而已。
  胡人十歲學騎射,漢人十歲還在那裏讀書,詩禮,或者是農田耕種。在這方面,胡人先天擁有優勢。
  如果真像王沖說的那樣,軍伍中的軍官從底層到高層,都被胡人壟斷。漢人失去了晉升通道,那麽就將危及到社會存亡的大事。
  王沖沒有說話,他心中的悸動壹點都不比其他人來得少。
  記憶壹波波像巨浪般波波襲來,在他心中激蕩,想起上輩子的遭遇,王沖就沈重無比。
  壹個“節度使制度”,壹個重要胡人的策略,使得大唐徹底的陷入了藩鎮割據的混亂之中。
  壹部大唐的歷史,在最璀璨的地方,卻盡是胡人和異族寫下的篇章。
  哥舒翰、高仙芝、安思順、康軋犖山,夫蒙靈察……這裏大將裏面,可有壹個是漢人?
  難道整個大唐就真的沒有名將了嗎?
  如果漢人裏面真的出不了名將,匈奴最強盛的時候,大秦如何拒匈奴於塞外;如果漢人裏面真的出不了名將,大漢如何逐匈奴於陰山;如果漢人裏面真的出不了名將,提拔哥舒翰的名將王忠嗣算什麽?
  當年提兵塞外,和東、西突厥汗國對峙的爺爺和滿堂的老部下們算什麽?
  壹個“節度使制度”和“重用胡人”的策略,使得太阿倒持,徹底的堵死了漢人名將的晉升之路!
  當那壹波大動亂來臨,整個大唐最璀璨的這些名將、將領和那些胡人,異族的將領隕失殆盡之後,留給王沖的是壹片黑暗的星空。
  大唐的天空,將星黯淡,除了王沖和壹班耄耋的老前輩之外,便再無他物。人壽終究有其盡時,當那些耄耋的老前輩也離開之後,王沖感受到的便是前所未有的孤寂、痛苦和無助!
  壹個人站在海邊,抵禦大海是什麽感覺?
  壹個人站在風中,抵禦狂風暴雨是什麽感覺?
  壹個人站在山頂,面對無盡的黑暗是什麽感覺?
  ……
  孤獨,無盡的孤獨!
  這就是王沖當時的感受。雖然拼盡全力,也無法改變整個大唐和整個中土神洲毀滅的命運。
  痛苦深入骨髓,如鮮血淋漓……
  而所有的東西追溯起來,便是因為眼前這場風波。
  “壹會兒陛下就要過來,這件事情我要好好想想,面稟陛下。沖兒,妳先下去吧。諸位老兄弟,妳們也下去休息壹會兒吧!”
  大堂上,老爺子突然開口道。
  作為大唐退休的賢相,老爺子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很少有什麽事情能夠讓他心情急劇波動的。
  但是這壹刻,所有人都從老爺子的聲音裏聽到壹絲顫抖。很顯然,老爺子心中已經激動到了極點。
  每個人都從中聞到了壹股暴風雨的味道!
  以老爺子今時今日的地位,任何壹句話,任何壹個動作,透露到朝廷上,都會引起巨大的震動。
  老爺子很少會幹涉朝廷上的事。但是如果他幹涉了,壹定會引起巨大的反響。
  “爺爺,那我就先告退了!”
  王沖站直了身子,躬身行了壹禮。今天的事情,他已經盡力了。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至少,他已經盡了全力。
  “等壹等,沖少爺!”
  就在王沖準備離開議事廳的時候,大廳裏,壹名老爺子麾下壹直沒有說話的老部下開口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前輩,怎麽了?”
  王沖扭過頭來,壹臉詫異。
  “哈哈哈,聖傑,妳過來!快來見過沖少爺!”
  須發皆白的老人微笑著,朝著身後招手道。
  “孫老!……”
  王沖怔了怔,反應過來,心中大喜。爺爺的這些老部下經常會帶兒孫輩到四方館來看望爺爺,這是壹種尊重,同時也是壹種關系的延續。
  讓這些兒孫輩們認識認識九公,也好延續香火。
  不過,盡管如此,爺爺的這些老部下基本上不會讓他們接觸老爺子之外的王家人。他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老爺子和這些部下敘舊的時候,他們就在旁邊旁聽,規規矩矩,壹言不發。不管是自己的大哥,二哥,還是堂兄……統統都沒有和他們發生過交集。
  但是現在,爺爺的老部下“孫老”,居然讓他孫子輩來叫自己少爺。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王沖清楚的明白,這簡簡單單的舉動背後意味著什麽。這是壹種臣服、效忠的舉動。
  孫老,這是在讓他的孫兒臣服,效忠自己。日後,兩人長大了,即便老爺子過世,孫家也會壹如繼往的支持王家,效忠王家。
  這是壹種權力的過繼!
  毫無疑問,孫老已經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表達了對自己的“高度認可”!這是以前所從未有過的。
  這壹剎那,王沖不由下意識的望向了自己的爺爺。
  “呵呵,沖兒,去吧!”
  老爺子站在上方,怔了怔,笑了起來。這壹幕,他也沒有料到啊。這個“孫不仁”,糞坑裏石頭壹樣的脾氣,這次還真是給了他個驚喜。
  “凝兒,小竹,妳們還呆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過來見過沖少爺!”
  同壹時間,馬老也站了起來,笑著招呼身後壹群小孩。
  “馬老頭,孫老頭,這種事情可不能讓妳們專美。沖少爺我可是越看越喜歡,可不能讓妳們兩個老頭子搶了去。妳們幾個小家夥還不快過來,等壹會兒,妳們沖少爺就被那兩個老家夥搶走了!”
  胡公朝著身後叫道,他也不催促,兩只手壹邊壹個,拎球壹樣拎著,甩了出去。這兩個孩子也機靈,落到地上壹點傷都沒有,趕緊跑了過去,跟其他人擠在壹起,圍在王沖周圍,沖少爺沖少爺的叫個不停。
  同壹時間,其他眾老也把自己的子孫們派了出去。
  壹時間,整個議事廳裏,壹片歡鬧。眾老看著這壹幕也是笑呵呵的。
  “終於成功了!”
  王沖看著周圍壹張張和自己同齡,或者更大壹些的臉孔,心中振奮不已。老爺子這群“舊部”是出了名的難纏,想要得到他們的承認,簡直比登天還難。
  大哥、二哥、堂兄,包括小叔、姑父、父親、大伯他們,壹個個全部折戟沈沙。王沖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爺爺的壽辰聚會,自己居然壹舉獲得了他們的認可。
  葉老、胡公早已認可自己,馬老、趙老也是壹樣,再上孫老他們幾個,老爺子的幾個重要的部下已經全部認可了自己!
  這壹剎那,王沖心中的喜悅無法形容。只要有這些人幫助,日後自己得到的幫助將無可限量!
  “沖少爺!”
  就在王沖思緒翩翩的時候,突然之間,壹聲醇厚、堅定,卻又壹絲不茍的聲音傳入耳中。
  王沖回過神來,壹眼就可到了壹名十六七歲的少年,肩膀寬厚,個頭比自己還高出了壹個頭,正低著頭,規規矩矩的站在自己身上,神態非常的尊敬。
  看到這個少年,王沖心中猛的波動了壹下。
  “趙敬典!”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木訥,敦實的少年,王沖腦海中只剩下壹個念頭:
  “好兄弟!這壹世,我們又見面了!——”
  時間在這壹剎仿佛放緩了無數倍,看著這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孔,王沖眼中壹紅,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將軍,讓我們來生再見吧!——”
  這壹剎那,仿佛有什麽東西從心中撕裂,穿越了無數的時空,王沖仿佛看到壹道飽經烈火的身影,騎著戰馬,在濤天的烽火,和戰馬的嘶鳴聲中,毅然而決然的絕塵而去,最後留給自己的,只有壹個無悔的背影。
  “好兄弟,用不著來生。這壹世,我們依然是好兄弟!”
  王沖看著眼前的身影。記憶中那道毅然而決絕的身影,與眼前這道木訥的身影二者重合在壹起。
  王沖鼻中酸酸的,但卻有壹種更多的欣慰和喜悅。
  上輩子的兄弟,這輩子我們終於再聚首了。
  “我是王沖!”
  王沖嘴角咧開壹個笑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趙敬典的手掌。這壹剎那,低著頭的木訥少年終於忍不住擡起頭來,眼中閃過壹絲訝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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