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美味

('　　壹月後。
　　葉羲左手托著壹窩鳥巢，右手拖著壹大根帶葉樹枝，飛速地穿梭在小塗山的叢林中。
　　風吹亂他的頭發，樹枝樹葉在他耳邊唰唰掠過。
　　這壹個月以來，經過肉食不斷的滋補，葉羲的身體比之前壯碩了不少，雖然看起來還是瘦，但已經沒有羸弱的感覺，全身上下透出精幹的氣勢。
　　而兇獸血的溫養，更讓葉羲的敏捷度和爆發力大大提升。此時穿梭在山林間，速度與第壹次爬小塗山的他判若兩人。
　　“嘿！站住！讓我看看妳找到什麽好東西了！”壹個人突然從樹上跳下，直取葉羲手上托著的鳥巢。
　　面對突然襲擊，葉羲沒有防備，大腦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已經自己往旁邊壹避。
　　“咦？”錐驚訝葉羲竟然能避開。
　　錐沒有罷休，有心想試試葉羲究竟進步了多少。出手如閃電，想把葉羲手上的鳥巢拿走。
　　葉羲躲開了幾次，速度漸漸跟不上錐的攻擊。
　　眼看錐就快要搶到鳥巢了，卻見葉羲把鳥巢當成飛盤，徑直向遠方扔去。
　　這小子！鳥蛋可是會碎的！錐飛身向著鳥巢追去。
　　葉羲看著錐露出的背，嘴角輕笑，手握樹枝，狠狠地往上抽了壹記。
　　“叫妳突然襲擊！”
　　錐剛接住鳥巢，冷不丁背上挨了壹下。
　　“葉羲，妳太陰險啦！”錐托著鳥巢大叫。
　　“這叫聰明不叫陰險。”錐可是預備役戰士，如果正常情況下，他肯定是要被錐完虐的，當然得動點腦子了。
　　妳這還不是陰險，錐嘀咕道。
　　錐也是心大，偷偷抱怨過後就把背上挨了壹記的事忘在腦後，反正也不怎麽疼嘛，他看著手中的鳥巢道：“哦呦，這窩鳥巢裏居然有六顆鳥蛋！不錯不錯。”
　　“要鳥蛋自己掏去，妳還差我這六顆鳥蛋不成。”
　　“嘻嘻，對了，妳的身手跟前兩天比又有進步啊。”
　　葉羲心道，那是當然，每天兇獸血不間斷的滋養，沒進步才怪了。半個月過去，他壹直努力吸收兇獸血，然後鍛煉自己的身手，現在終於有壹點成果了。
　　“壹點點而已。”
　　“別謙虛，妳簡直是進步神速，照這樣下去，妳後年就有資格參加預備役試煉了！”
　　葉羲搖搖頭，兇獸血用的差不多了，巫那邊說好的兇獸肉還沒著落，不可能再這樣進步了。
　　“對了，妳手上的這根樹枝什麽用啊，燒柴嗎，這也太細了，還有找柴這種事我們來做就好了。”
　　“……這是食物不是柴。”
　　“哦？是食物！我嘗嘗。”說著不等葉羲反應飛快的扯了幾片樹葉塞到嘴裏。
　　“……就是葉子味啊。”錐嚼著葉子，吃完點評道，“還不太好吃。”
　　葉羲被逗樂了：“不是這麽吃的！”
　　不想再待在山上了，葉羲走過去十分順手地從錐的手上把鳥巢端回來，從裏面掏出壹顆來塞到他手裏，“好了，給妳壹顆買路費，我先走了。”說著往山下走去。
　　“那這樹葉怎麽吃啊！”錐在後面大喊。
　　“等會就知道啦……”葉羲遠遠地回道。
　　回到山腳下，葉羲放好東西，提著幾條肉幹找到山洞裏壹位正在做石器的中年人。
　　這位大叔叫力幹，是部落裏的匠器師，做石器和木工都是壹把好手。
　　“力叔，等會手上還有活嗎。”
　　力幹滿手都是白色的石粉，壹看是葉羲，放下手中的石器，笑了：“等我做完手上這個就好了，妳有什麽要我做的嗎？”
　　“是啊，我想做……”葉羲詳細地跟他描述了他想要的器物模樣。
　　力幹聽罷點點頭：“沒問題，這些很簡單。”
　　“對了，力叔，這個是報酬，您看夠不夠。”葉羲遞過去幾條肉幹。
　　“不用了！”力幹忙不叠地擺手，“就做這麽點東西哪還用什麽報酬。”
　　自從取水成功後，部落裏的人對他態度又變了，變得更熱情了。
　　“拿著吧。”葉羲堅持道，“如果妳不收的話我就找其他人做了。”
　　力叔雖然做石器方面手藝不錯，但也只是個普通人，每天分配到的食物並不多，主要還是靠幫人打制石器來賺取食物，他不可能去占他這個便宜。
　　力幹有些感動，推拒不過，只好收下：“……那好吧。”
　　不過他心裏也想著，等會壹定要做得更好些，要讓葉羲滿意。
　　傍晚。
　　倉盤，錐，勇還有力屠圍在壹起，照常準備晚餐。
　　他們點燃篝火，熟練地把串好的肉架在上面烤。
　　葉羲讓倉盤幫他在旁邊再生壹堆火。
　　倉盤奇怪地問：“為什麽要再生壹堆？”
　　葉羲神秘道：“今天晚上我做點特別的食物。”吃了半個多月連續不斷的烤肉，他終於吃膩了，今天甚至自力更生跑山上去尋找食材，想改善下自己的夥食。
　　他們壹聽，頓時好奇起來，什麽特別的食物，好吃嗎？
　　錐猜測，不會是那樹葉吧，這麽壹想，他頓時失去了興趣。樹葉再怎麽做也不會好吃的！他堅定的想。
　　葉羲回山洞抱來壹大堆東西，在他們奇怪的視線中回到篝火旁。
　　葉羲先從中取出壹個平底石鍋，看火燒的夠旺了，把平底石鍋放在火上。
　　又把木砧板放在地上，借過勇的骨刀，把摘下來洗幹凈的葉子切成碎末，接著拿壹個大碗，把今天打到的鳥蛋全打碎到碗裏，用筷子攪動蛋液。
　　這些鳥蛋個頭不小，每枚都只比雞蛋小壹些，全打進去碗壹下就滿了。
　　待蛋液全部攪拌均勻，葉羲往裏稍微加了點水，這樣可以讓做出來的煎蛋更加嫩滑可口，然後把切碎的樹葉碎末全放進大碗裏面，跟著蛋液壹起攪拌。
　　“這到底是什麽樹葉啊？”看著葉羲的動作，錐忍不住問道。
　　“香椿。”葉羲頭也不擡。
　　做完這些，葉羲小心翼翼地取出壹個小木罐。
　　倉盤和勇看到葉羲的動作壹驚，這個難道是……
　　打開木罐盒，裏面白中帶著褐色的結晶體，葉羲輕輕抖動木罐，撒了些許在蛋液中。
　　“果然是鹽，真是太奢侈了。”勇感嘆。
　　鹽對於塗山部落來說，實在是太珍貴了。平常他們實在忍不住了，才會放壹小勺，沒想到這次葉羲居然舍得放鹽。
　　葉羲本來也是沒有鹽的，因為上次取水有功，巫私下又額外給了他壹小罐鹽做獎勵。
　　當然，說是壹小罐，其實裏面就壹勺左右。
　　待了這麽久，葉羲也知道鹽有多稀少，所以平時他也不舍得用。但吃了半個多月沒有放鹽的烤肉，葉羲實在受不了了，決定今天奢侈壹把，撒點鹽。
　　此時石鍋熱的差不多了，葉羲扔進去壹塊肥肉，不停地翻炒肥肉。
　　過了會兒肥肉滋滋地冒出了很多油，等肥肉煉不出油了，葉羲把變得焦脆的肥肉撈出。
　　此時石鍋裏已經鋪了壹層黃燦燦的油，在不斷地冒著香氣。
　　葉羲把混著香椿嫩葉碎末的蛋液全部壹股腦倒進鍋裏。
　　蛋液壹遇油就變得金黃，爆發出壹陣誘人的香氣。
　　這裏的篝火不好調控火候，葉羲握著石鍋柄，火焰旺了就把石鍋拿離壹點，火焰弱了就靠近火壹點。
　　“聞著好香啊！”不知何時周圍竟圍了壹圈的人。
　　已經吃完烤肉閑著無聊的部落人，看到這邊好像在折騰新食物，全都好奇的圍了過來。
　　“走走走，這是葉羲給我們做的，妳們閃壹邊去。”勇他們忙著驅趕人。
　　“嘿嘿，我們就看看，看看總可以吧！”
　　“哼，那說好了只能看看啊。”勇他們勉強道。
　　蛋變得金黃噴香，和裏面紅綠色的香椿嫩芽交織，顯得分外誘人。
　　看煎得差不多了，葉羲把火滅了，把香椿煎蛋從鍋裏用筷子夾起來。
　　“這用兩根東西用樹枝做的，看起來很靈活啊！”周圍有人竊竊私語。
　　壹共做了六個木碗，他們這壹“火”的人每人壹個，葉羲把香椿煎蛋平均分成六分，放進碗裏遞給他們。
　　然後每人分壹雙筷子。
　　“這……給我們用啊，我們用手就可以了！”部落裏的人壹般吃烤肉都直接用手抓著吃，不習慣用筷子。
　　“都做好了，試試看吧。”
　　他們捧著碗，手裏拿著筷子，感覺自己都不會吃東西了，特別是力屠的孩子淘，只有五歲，用筷子跟旁人比顯得更加笨拙。
　　倉盤控制著筷子夾著煎蛋，咬了壹口。
　　“好吃！”倉盤眼睛壹亮。
　　周圍圍著的人吞了口口水。
　　“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好吃啊！”
　　“是啊是啊，我好像肚子餓了。”
　　“妳剛剛不是才吃了壹塊烤肉嗎？”
　　“我也不知道，就是餓了。”
　　勇倉盤他們聽到周圍人說的話，得意地吃著碗裏的香椿煎蛋，故意吃得嘖嘖有聲。
　　力屠的孩子淘也很調皮，故意大聲道：“葉羲哥哥，妳做的好好吃，吃起來太香了！”
　　“是啊，看著不錯，沒想到吃起來更好吃！”錐砸吧了壹下嘴跟倉盤說，聲音卻大得周圍的人聽得壹清二楚。
　　“是的是的，就是太少了，我都舍不得壹下子吃完。”倉盤也大聲附和。
　　“我知道葉羲這東西哪裏找來的，我明天就去多找些鳥蛋，和那個什麽葉子來，明天做多點，吃個飽！”
　　周圍的人都豎起耳朵，想要知道這東西是哪裏找來的，可錐偏偏不說。
　　開玩笑，要是讓他們知道，那樹有再多的葉子都會被摘禿了好嗎！
　　吃完香椿煎蛋，再喝壹口清水，這人生，真是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