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区区死亡就是不做好事的理由吗？

　　“哐”
　　身穿银辉战甲的总队长一个翻身砸落在黑暗城堡之中，下坠的力量太迅猛直接导致脚下的地板破碎让他一路坠落到了城堡最深处。
　　双脚稳稳着地，溅起漫天飞尘。
　　背后的飞行背包挂件咔的一声脱离，砸在地上延伸出履带式移动装置，又在酷炫的变形中打开武器舱塑造出磁轨炮塔，化身两个自动炮台接入宇宙之主动力甲的自律模式。
　　还有银灰色的球形无人机也从战甲上脱离悬浮在梅森周边，其前方环形矩阵已开始蓄能，就如一颗颗悬浮在空中的眼球。
　　这是布莱尼亚克为这套动力甲设计的火力单元，是非常有效的群体性攻击手段，不过落在梅森手里算是白瞎了。
　　主要是总队长把这套战甲当成防御装备来用，在大部分时候他都用不上它的攻击模块。
　　但眼下不太一样。
　　在地狱维度的魔鬼城堡里，理所当然有来自地狱的各种“土特产”，这不，梅森刚一落地，数以百计的凶狠地狱猎犬就从黑暗处出现朝着他扑过来，然后在现身瞬间就被齐射的粒子炮和磁轨冲击打成了恶心的筛子肉泥。
　　梅森观察着四周。
　　他知道这会自己应该先肃清周围接应正在向城堡移动的反抗联军，集合优势兵力一鼓作气的冲入老魔鬼的巢穴中把他摁死。
　　但问题就在于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等待了。
　　在过来的路上芭芭拉就对他汇报了群星堡的战火燃起，越来越多的开拓者们正在向群星堡前进，于烛火的威胁之下再让他们保持冷静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时间拖得太久，出现伤亡便不可避免。
　　但这种毫无意义的死亡除了取悦魔鬼之外，又有什么意义呢？
　　“咔咔咔”
　　诸神黄昏手枪在动力甲的手甲中不断变形成手提式的重型突击速射炮，在拿到塞伯坦人的机械组件之后梅森改造了这把枪让它在变形这一块更加多样化。
　　面对眼前这些地狱生物就别指望高傲的黑死剑大爷能出面摆平了，哪怕已经完整但它依然不怎么愿意对这些提不起兴趣的生物展现自己的力量。
　　六根以铁血战士的狩猎粒子炮为原型的全地形旋转火力装置也被激活，就像是“光翼展开”的形态在动力甲后方由连接杆撑起。
　　这让梅森化身为移动炮台，不管眼前这阴冷城堡里会跳出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会在这般火力之下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哎呀呀，我破败的家里有客人了，你们最少应该提前通知一下，让我把那些碍眼的东西打扫打扫好迎客嘛。”
　　老魔鬼明明咬牙切齿却非要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怪异声音随着梅森踏入城堡大厅时响起，此地的温度极高想来距离墨菲斯托的老巢已经近在咫尺。
　　但就像是所有的副本在直面最终BOSS之前都要先经历一场“议会战”的规矩一样，想要打开通往墨菲斯托“闺房”的道路，梅森还得再过一关。
　　“你很疼吧？”
　　梅森仰起头看着眼前这大厅正面高台上出现的那个墨菲斯托的人形投影，后者在外表上看起来毫发无伤，中气十足。
　　但总队长弹开面甲讥讽道：
　　“疼就别忍着，嚎出来也没人会笑话你。我们这些混蛋对于要死的孤寡老魔鬼总是很宽容。”
　　“怎么？亲手杀了小老婆让你觉的很光荣吗？”
　　论起嘴炮，老魔鬼还没怕过谁呢，他非常恶毒的反唇相讥道：
　　“我承认我看走眼了，梅森·库珀，我以为一个希里雅和她的爱意能绊住你通往伟大和杰出的脚步，然而你的冷血依然超出了我一个魔鬼的想象。
　　我猜希里雅死时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所以这是你给她最后的温柔吗？
　　还是说，其实你和希里所有的感情也不过是你的某个‘反可怜孤寡老魔鬼战术’的一环？
　　你利用了那个可怜的姑娘！
　　让她对你泥足深陷以此凭空创造出一个可以被有心人捕捉到的弱点，而我和可怜的老A就是那个跳入了陷阱的蠢蛋。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情根深种的希里三番两次向你求欢却都被你冷酷拒绝。
　　你根本就不爱她。
　　你只是在利用她！
　　你这个冷血的小杂碎。”
　　“真是个好棒好棒的地狱笑话，我要记录下这个可爱的故事，等我和希里再会的时候我一定要说给她听。”
　　梅森大笑了一声。
　　只觉得眼前的老魔鬼没准是急火攻心已经晕了头，不过想想刚才黑奇异也在嘲讽这个老家伙不懂爱情，所以他现在说出如此可笑的推断也就可以理解了。
　　人类是无法描述出自己没见过的颜色的，魔鬼其实也一样！他们也无法理解他们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啊，为什么一切和梅森有关的事情都会这么糟糕！”
　　墨菲斯托说实话确实有点破防。
　　但他毕竟是相当专业的冷血大反派所以很快就冷静下来，他上下打量着梅森身上那套酷炫到无以复加的动力甲，深觉这玩意是个大麻烦。
　　随后眼珠子一转又冷笑起来，在标志性的桀桀桀的笑声中，墨菲斯托的投影伸手轻轻一甩，一大团如萤火虫一样的光点便被抛入眼前的空中。
　　那是再无蜡烛本体却依然还在燃烧的烛火，每一个都代表属于群星中的一个灵魂。
　　当然，老魔鬼这种档次的家伙可不是什么灵魂都要的，能被他精心收藏的都是一些非常厉害或者极有特点的家伙。
　　“我要在我的王座之下准备一下，好欢迎伟大的拯救者与希望圣人驾临我的寒舍，接下来就由我这些收藏品来陪你玩玩吧。
　　权当是打发一下时间。”
　　墨菲斯托投影的手杖点在地面，在清脆的撞击声中，那些光点不断的跳动并在空中塑造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形。
　　属于地狱维度的力量被灌注其中，让他们飞快成型成邪恶实体。
　　第一个映入梅森眼帘的便是穿着一身破烂黑色披风又有酷炫龙皮战甲的终末骑士蝙蝠侠，那手中的音波斧缠绕着地狱烈火看着异常狰狞。
　　在他身后是同样死于世界战争中的法老和蜂巢，甚至还有早就挂掉的威斯克与红骷髅。
　　都是A级人员！
　　不只是和梅森有过交集的A级人员，还有那些在梅森尚未加入群星会时，于过去十七年的探索之中意外死去的所有A级成员都在此地。
　　他们都只剩下了灵魂，但魔鬼的宫殿自有其神奇力量，即便是灵魂也会在这里获得全部甚至强化的战斗力。
　　“他们以为死亡就是服役的终结，他们以为死亡就能带来自由！但不是的，猎犬们的灵魂都是属于我的！
　　你那独特且美妙的灵魂也一样。”
　　墨菲斯托在高处大喊到：
　　“和你的前辈们过过招吧，A级成员梅森·库珀……或许我应该将‘开拓大导师’的头衔赐予你，毕竟你亲手除掉了上一任大导师。
　　呵，我会享受这种讥讽。”
　　“我可没见到术士。”
　　梅森耸了耸肩，对大放厥词的老魔鬼说：
　　“希里当然也不在你手中，你控制不了所有人，哪怕你坚信你可以，但你知道这件事最可悲的地方在哪吗？
　　你所谓的操纵也不过是强大的假象，他们已经挣脱过一次了，第二次又能有多难？”
　　“噗”
　　总队长话音刚落，眼前的终末骑士便以二五仔的果决姿态挥起战斧一斧子砍倒了身旁的蜂巢，这仿佛就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
　　猝不及防的攻击直接导致了后者魂飞魄散，只剩下凄惨的哀嚎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而这家伙下手之狠辣干脆让老魔鬼的笑声都被掐灭在了嗓子眼。
　　灵魂契约依然在生效，但这诅咒的力量在经过一次死亡的削弱后已经很难控制住那些本就坚定的灵魂了。
　　“没关系！也不过是炮灰而已！”
　　墨菲斯托不打算留在这里继续丢脸，他深感局势已经开始疯狂失控，眼下还是早做准备要紧，便扔下一句话闪身消失在了原地，前去自己的王座之下准备一些鬼把戏来应付和梅森的最终PK了。
　　在他离开之后，总队长没有犹豫，提起自己的重型突击粒子炮，操纵着进攻无人机也加入了眼前终末骑士与其他A级成员的灵魂的殊死搏斗中。
　　重炮轰鸣，子弹横飞，但物理攻击对于这些超自然力量的杀伤力有点差。
　　在十几秒后，梅森干脆放弃了枪械让它重新变回强尼之枪的样式插回腰间，又反手拔出腰间的湖女之剑劈头砍向正要异化到毁灭形态的威斯克，这除魔之剑闪烁着金色流光，一剑砍下去就打出了暴击。
　　硬生生削掉了威斯克三分之一的身体，也就是这灵体不会因为这种伤势濒死，否则刚才这一下就足以干掉他了。
　　“布鲁斯把你的披风和战衣都放在蝙蝠洞的收藏室里，他还在韦恩家族的墓地中给你弄了个衣冠冢。”
　　梅森一边上前砍杀，一边对背靠背的终末骑士说：
　　“如果他还知道你还活着，他一定会很高兴。他这会就在外面指挥联军向这里突进，要不要考虑见他一面，说点什么？”
　　“不了。”
　　终末骑士的灵魂以更沙哑阴冷又古怪轻盈的声音说：
　　“我已经死了，我现在只希望能安息，不过你们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意味着你们的事业已经成功并且开始了清算……
　　看来我的牺牲并非无用。”
　　“多亏了你一直在追猎的狂笑之蝠，他拿出的宇宙调音叉帮了我们大忙，从这一点来说，给你一个十吨重的勋章都不足以奖赏你。”
　　在又一次斩杀爆头后，梅森敲了敲自己的动力甲，说：
　　“我把你的遗物融掉了，用你的盔甲修复了我的战甲，虽然没有提前和你打招呼，但我猜你应该不会因此向我索要材料费什么的吧？”
　　“铛”
　　终末骑士没有回答。
　　他正在被三个前A级成员围攻，手中的地狱音波斧都被砸飞出去又在空中被危险的魔法融化成漫天飞舞的碎光。
　　“接着！”
　　梅森大手一挥，被重铸修复的视察斧飞出去正被终末骑士握在手中，后者拿回了自己最顺手的武器回身一个顺劈斩将身前的敌人屠灭，又顺手波动琴弦让周围的超自然灵魂陷入短暂的失明和混乱，随后抓起战斧来了一记270°大回旋的顺劈斩。
　　一次K.O.了三个家伙。
　　“不会！我乐于看到我的遗物被用在最合适的地方。”
　　终末骑士拨动琴弦高奏凯歌，在类似于重金属的音调回荡中，他回答到：
　　“那套战甲本就是我偷来的，它保护着我，伴随着我熬过了无数次危险，它早已破损不堪然而我又不懂技术不会修复。
　　如果战甲也会说话，它绝对会呵斥我是个混蛋，而又会因为你使它重生于更强大的形态而欢呼雀跃。
　　不过，你得小心墨菲斯托。
　　他真正的巢穴中的一切规则都为他所用，他可不会允许你穿着这套作弊一样的战衣与他完成最后一战。”
　　“没关系！我的武器库里有很多武器可以使用，如果他觉得这套战衣就是我的底牌，那么他一定会大失所望的。”
　　梅森一剑劈砍眼前法老打过来的黑色诅咒，又在起步冲锋中硬顶着眼前魔法的狂轰乱炸上前一剑削掉了法老的手臂。
　　后者踉跄后退又被从侧边扑来的终末骑士一脚踹倒，湖女之剑和视察斧同时斩下，一剑穿心，一斧枭首。
　　让这死而复生的大光头连一句咒骂都发不出，就在魂飞魄散的结局中悄然碎裂。
　　墨菲斯托说这些强力的灵魂是用来拖延时间的炮灰，事实证明他这个群星会创立者对于自己麾下的猎犬们的力量也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这就犯了和术士当初一样的战略错误。
　　你不能让探险者去执行战士的任务，这样会捅娄子的！哦，说到我们可怜的术士大人，他的灵魂确实不在这里。
　　因为他已经被黑奇异连人带魂吃掉了。
　　墨菲斯托再厉害也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再从黑某人恐怖如黑洞一样的胃囊里把术士的灵魂抢回来。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他还睡着呢，就算想抢也没办法。
　　在动力甲的保护下近乎无敌的梅森和终末骑士联手很快就将那些前辈们送入再度死亡的永久解脱之中，那些魂灵的消亡留下悬浮于空中的道道光泽，倒是颇为好看。
　　而在这流光溢彩如烟火一样的背景中，梅森将湖女之剑拄在身前，回头看着身后同样动作的终末骑士。
　　他摊开面盔，对眼前的终末骑士说：
　　“你确认不留下再见见布鲁斯？我知道你对他有种特殊的感情，但你已经习惯了压抑。”
　　“你这样的说法怪怪的。”
　　拥有沉重且黑暗气息的终末骑士吐槽道：
　　“每一个罗宾对于自己的蝙蝠侠都有特殊的感情，他们不只是英雄路上的导师或者扮演严厉父亲的角色，他们更是需要被罗宾保护的家人。
　　这种关系是相对的。
　　我们对于彼此都负有责任。
　　只要蝙蝠侠还在，罗宾就还在。”
　　“那么好消息是我的蝙蝠侠要退休了。”
　　梅森耸了耸肩，说：
　　“所以我大概也会成为平行世界里唯一一个能真正退休的罗宾了。”
　　“你是独特的，你是所有罗宾的杰出典范，我愿称你为最强罗宾，而在未来，你或许也可以成为所有蝙蝠侠的典范。”
　　终末骑士发出低沉的笑声，并暗示了某一件梅森并不打算去做的事。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放松且完全没有面对魂飞魄散时的畏惧或者不忍，在梅森的注视下，他将视察斧还了回来又张开双臂，说：
　　“来吧，送我上路，我得去陪我的蝙蝠侠了，他在另一个世界里也需要一位优秀的助手，他已经等的太久了。
　　所以，拜托，别让我再错过今夜在哥谭的夜巡。”
　　“替我向你的蝙蝠侠问好。”
　　梅森上前，金色的利刃刺穿眼前魂灵心脏，又在光芒闪烁中目送终末骑士的灵体也化作周遭飞舞的灵质流光中的一员。
　　就像是所有无形的意识在用这种方式向梅森表达感谢。
　　邪恶也好，正义也罢。
　　在现在这一刻，他们终于可以真正安息了。
　　在这灵质流光的消散中，总队长活动了一下肩膀，将湖女之剑归鞘，又抓起了自己的重型突击粒子炮，转身大步走向大厅尽头的通道。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墨菲斯托！
　　你这老狗，你大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