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尋 上

　　“怎麽樣？妳自己挑中的都帶回去！”完顏路慷慨道。
　　張榮方朝她拱了拱手。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站起身，從最左邊的托盤開始。
　　眼裏的屬性欄不斷閃爍，浮現壹行行信息。
　　第壹個是個類似金屬半圓的零件，內側有著細小的尖刺和凸起。
　　‘直覺警示：這片未知殘片曾經應該屬於壹個龐大的結構體，在集齊後，或許能從外面圖文發現什麽。’
　　張榮方繼續看向第二個。
　　直覺警示的提醒同樣差不多，能有用的信息不多。
　　他順著托盤壹個個的走過去，終於，看到了第壹塊和他之前那塊道門神像壹套的零件。
　　這是壹個類似軀幹的壹部分。
　　‘直覺警示：此物和之前收集到的那部件，似乎是壹套……或許可以帶回去組裝試試。’
　　張榮方心中壹動，和上次壹樣的提示。
　　這個直覺警示，似乎是將他的直覺清晰化了。
　　實際上，就算沒有這個提示，他看著這些零件，也隱隱有所感覺。
　　感覺這些東西可能會隱藏秘密，並不簡單。
　　順著壹路走過去，他沒有挑選其他，而是先選了關於那神像的所有零件。
　　很快，壹共十六片，都被挑了出來。另外還選了四個大塊的。
　　他想著，先找大的，或許之後集齊時，需要的時間也會少很多。
　　“張影妳收集這些，是打算帶回去重新組合麽？”身後的完顏路忽然道。
　　“是啊，怎麽？有問題麽？”張榮方聽出她語氣裏的隱隱不對，回頭問道。
　　“嗯，這個東西，其實有些敏感，妳如果要想收集集齊，最好不要外傳被人發現。”完顏路叮囑。“靈廷的律法規定了，不允許靈人之外的人，收集此物。”
　　“不允許靈人之外收集？什麽道理？”張榮方詫異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這條律法的相關內容壹直很嚴，妳小心點為妙。”完顏路提醒。
　　“好。”張榮方心頭記下，算是呈了對方這個情。
　　若沒她提醒，或許現在他還在傻乎乎的正大光明到處收購尋找零件。
　　但如今有了心理準備，便知道這是違法的。
　　選了二十個零件後，他讓人用蛇皮袋子裝了起來，準備帶回去好好研究。
　　之後又給完顏路減肥訓練了壹會兒。
　　快要到下午，張榮方才按時返回自己家中。
　　壹到家裏，他便迅速從抽屜裏，取出小箱子。
　　打開箱子鎖，裏面放著那個神像殘片。
　　然後，再將今天從完顏路那裏，拿到的零件殘片全部放到壹張寬大布匹上。
　　壹壹清洗後，擦幹。
　　最後他才開始嘗試著，將所有零件組裝在壹起。
　　零件壹共十七塊，看上去碎得很徹底，壹些地方都能看出有斷裂痕跡。
　　張榮方找了些米漿糊，塗抹後，壹塊塊的組合。
　　從下午兩點多，他壹直忙活到傍晚快要上班的七點。
　　而這神像也終於，被組合出來了大部分。
　　“還少零件。”
　　站在院落裏。
　　張榮方看著已經全部拼接出來的神像，眉頭微蹙。
　　這神像是個盤膝打坐的道人外形。
　　其人手握如意，頭戴花瓣冠飾，身披五色霞袍，身後有淡黃圓光放射。
　　胸前掛著壹個圓形如眼球的金色珠子。
　　但此時，珠子缺少了壹半，道人的頭部也缺失。
　　“至少還差兩個關鍵點。頭顱和金珠。”
　　張榮方雖然之前也預想過，可能會出現找不齊的情況，但真當這事發生後，他才感覺麻煩。
　　誰知道這神像是什麽地方找到的？
　　剩下的零件在這茫茫人海，鬼知道丟失到什麽地方去了。
　　他再度打開屬性欄。
　　‘直覺警示：這是壹座缺失了少許零件的神像，缺失的似乎是關鍵部位。集齊後，或許可以試著向其朝拜……’
　　沈吟片刻，張榮方將神像橫放下來，藏到房間內衣櫃裏，再用壹大塊布匹遮掩住。
　　組裝出來的神像，有半米多高，不大，但也已經相當惹眼了。
　　外出去了衙門上班後，張榮方再度傳信給清素，讓其將收集到的零件相關資料，都拿過來。
　　晚上巡邏結束後。
　　回到自己院子。清素已經提前等在壹角了。
　　自從上次折服此女後，張榮方也看出了，清素對他是死心追隨了。
　　特別是後續的黑十教之事後，清素更是對其尊崇敬畏。
　　蒙蒙的小雨不斷飄灑下來，清素打了壹把紅色小傘，穿著鬥笠和黑色皮質雨衣，站在陰影裏壹動不動，仿佛不存在壹般。
　　直到張榮方進門，她才上前壹步。
　　“大人。您要的資料缺失很多。
　　樓裏的卷宗如今按照您的吩咐，都集中放到了平鴉寺作為據點，我在那邊翻找了許久，這些就是全部了。”
　　她從雨衣下，遞出壹個油紙包裹的物事。
　　張榮方接過。
　　“辛苦了。說起來，我還沒問過妳的情況，妳如今在譚陽是在做什麽事？”
　　“謝大人關心，屬下是譚陽在譚陽開了壹家成衣店，家中世代經商，主營衣物染色。”清素回答道。
　　“妳為我做事，我必不虧待妳，有什麽麻煩，實在不行可以來尋我。”張榮方輕聲道。
　　清素此人用起來還算順手，聽話，有能力，武力還算可以。還是小天才，未來可期。
　　“謝大人！”清素心頭壹動，眼裏閃過喜色。她努力這麽久，不就是對張榮方徹底服氣，希望能緊緊跟隨其後。
　　如今終於得到張榮方的認可了。
　　她壹直都認定，張榮方絕非池中之物，區區壹個鷹級，絕不可能是他的終點。
　　當下，她就習武方面的壹些疑惑，向張榮方詢問。
　　讓她詫異的是，就算沒有習練金鵬密錄，張榮方居然也能解答壹些頗為關鍵的問題。
　　特別是在身體破限上，有很深刻的見解。
　　這讓清素受益匪淺。
　　半小時後，送走清素，張榮方輕輕吐了口氣。回房，點燈，打開油紙包。
　　裏面放了壹本本有些破舊的老書。其中幾本甚至根本不是書，而是手抄本壹樣的冊子。
　　他拿起最表面的壹本。
　　《靈教淺析》，作者：張宗喜。
　　從第壹頁翻開，裏面全是介紹大靈主流宗教的大概內容。
　　其中還附上了壹些宗教相關的神像圖案。
　　張榮方翻閱了下，這本書的內容不多，關鍵部分似乎被人撕毀過。
　　在道門宗教裏，壹張張神像圖畫中，他翻找了下，卻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組裝的那個神像特征。
　　最後在書冊的末尾，倒是有壹頁作者結尾語上，提到了壹段關於金屬零件殘片的事。
　　‘宗教神圖分陽圖和陰圖，本筆記中記錄均為陽圖。
　　傳聞中的陰圖，因種種原因，遭靈廷嚴禁。在此不便提及。’
　　“陽圖，陰圖？”張榮方雙目瞇起。
　　大道教供奉的是禦景寒石天尊，天尊之下有九十九道門諸神。傳聞教派元祖劉德榮因天尊化身騎牛過其家門，而得傳經。
　　但具體真假無人得知。
　　他放下這本書，又拿起後續的冊子翻看。
　　其中關於銅色零件，大多都是被朝廷嚴禁，只稍微提了幾句。
　　裏面最多的，便是提到，這些神像，多是教派內部鬥爭後，分裂出的分支所供奉。
　　只是後來分支衰落，神像破碎，就此徹底沒落斷絕。
　　忽然張榮方想到壹個疑惑。
　　“我記得……我大道教似乎全名還有壹個真字……全稱該是真大道教？”
　　既然有真，便有假。
　　先有假的了，才會強調自己是真。
　　張榮方心中記下，打算以後去道宮打聽壹二。
　　隨著壹本本冊子翻過，終於，他在壹本金翅樓內部的情報記錄冊上，找到了線索。
　　‘經調查，銅色零件的主要來源，多源於墓穴、地下、廢棄道宮佛寺、個別收藏者。’
　　“墓穴？”忽地張榮方想到，既然他在交換會上看到了這麽多銅色殘片，那麽，交換會的人，應該知道他那個殘缺的神像，是從什麽地方弄到的。
　　他記得，當時那拍賣者提到過，這神像是從某個墓穴弄到的。
　　當下，他取了壹張薄紙，小心寫上金翅樓獨有暗文。
　　然後外出院子裏，從袖口裏取出壹支黑色香頭，用油燈點燃。
　　香頭飄出清新奇異香氣，朝著上方夜空緩緩散開。
　　不多時。
　　壹只紅色的麻雀大小小鳥，悄無聲息從夜空中飛出，落到他肩上。
　　張榮方將寫好的暗號紙卷塞進小竹管，塞好塞子，綁在小鳥腿部。
　　再餵了它壹點麥子谷米。
　　“去吧。”
　　紅鳥壹聲不吭，振翅飛起，轉眼便消失在夜空裏，速度奇快。
　　有著金翅樓這麽大的情報組織，張榮方自然不會自己去親力親為，到處調查。
　　做完這些，他只需要等待消息便可。
　　以金翅樓正樓成員的情報能力，很快就能有所回應。
　　如果實在不行，再啟動副樓。
　　不過副樓就需要額外付報酬了。畢竟副樓成員都是臨時掛職，並不享有正樓的各種福利好處。
　　放完鳥後，張榮方索性也不回房，就在院落裏，打開屬性欄。
　　他屬性點已經積攢了壹點了。
　　但可惜，從觀虛功的築基期到結丹期，似乎不止需要壹點。
　　這壹層境界跨度較大，很可能需要兩點。
　　而第二點屬性，算算時間，估計就在這兩天了。
　　嘭！！
　　忽然遠處城內傳來壹陣煙花炸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