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壹百零七章 魔主的請求

　　“創生池”和兩個虞淵消失的界壁，那敞開壹霎的門戶早已關閉，厚實的冰瑩堅冰，隔絕了天地。
　　不時有血色，有金鐵電光，在冰晶屏障內閃過。
　　重新凝成的冰晶界壁，比檀笑天之前撞破的，明顯更為堅固。
　　魔主站在冰晶屏障前，觸手去感嘆，臉色漸漸凝重。
　　新的冰晶屏障，內藏眾多復雜的奇妙真諦，鋪展著神秘法則，變為世間最強的封禁之壹，它是檀笑天現在破不掉的。
　　因為，那股極寒就在寒域，而源血也在其中。
　　須臾後，檀笑天有了新的想法，目光變得堅決。
　　“我是檀笑天，我希望能夠過去。”
　　鐺鐺鐺！
　　他握拳叩擊冰晶結界，仿佛砸在冰冷的金鐵之上，他那只手也被寒霧裹著，變得越來越僵硬。
　　他的這具軀身，也在遭受著冰寒力量的侵染，如被冰窟吞下。
　　還有零碎的閃電，化作細密的空間利刃，令他揮拳的那只手，皮肉都綻裂了。
　　可他渾不在意。
　　他還是叩擊著冰晶結界，還沒有以黑暗神力，護住他的拳頭和軀身。
　　甚至，他的識海和靈魂，也沒重重的魔能嚴加防備。
　　如此這般，叩擊了多次以後，他感知到冰晶界壁之中，有壹股意識鎖定了他。
　　那股熟悉的意識，如在審察他的識海，在默默地看著他。
　　因為知道是虞淵，也知道將會面臨什麽，檀笑天便沒任何防備，任由對方去看。
　　“請進吧。”
　　片刻後，從那冰晶界壁內，響起虞淵略顯驚訝的輕呼。
　　冰晶界壁，忽被壹片猩紅血色淹沒，又以血色轉化為七彩霞光。
　　仿佛，單獨為檀笑天開了壹扇空間秘門。
　　沒有客套地去道謝，檀笑天空著兩手，連那名為“黑暗之天”的蒲團都沒收取，就向界壁內的霞光匯聚處擠入。
　　魔主壹閃而逝。
　　……
　　從始至終，那破碎的漆黑鏡面中，飛絮狀的黑暗源靈，都在默默註視著檀笑天，看著他的壹舉壹動。
　　黑暗源靈看著他，去叩擊冰晶界壁，然後從中而去。
　　黑暗源靈異常的冷靜和沈默，祂沒有阻止，也沒有勸說，甚至沒有壹句解釋。
　　就這麽任由檀笑天的遠離。
　　在祂的心目中，祂壹手締造的黑暗至尊，和祂並非同等高度的存在。
　　魔主檀笑天，既然因祂的神力而成至尊，就應該在任何時候，都以祂的利益至上，天然肩負著幫祂壯大的使命。
　　在祂需要的時候，檀笑天應該乖乖地，主動奉上自己的軀身。
　　這位達到十壹級的，因祂而形成的黑暗至尊，誕生極其不易。
　　可如果，這樣的黑暗至尊，如曾經的虞淵般反骨，那麽……
　　祂感受到了，祂那位同伴當時的感受。
　　“妳令我不開心了。”
　　祂在檀笑天走後喃喃低語。
　　又過了很久。
　　在深淵之巔的源界，將幾乎充滿了“亡靈之路”的魂靈鬼物，全部聚集整合的那位，終於從天而落。
　　源魂歸來時，發現虞淵的本體真身，陽神，包括“創生池”壹概不見。
　　魔主檀笑天也不知所蹤。
　　祂在落下的霎那，兩個同盟了億萬年的超凡存在，變以特殊的方式交流。
　　祂立即知道發生了什麽，祂獲知了壹切。
　　“虞淵將創生池帶走，不見得是壞事，那團血肉他們拿到後，也無法祭煉。”
　　祂看向殘破的漆黑鏡面，望著裏頭飛絮狀態的黑暗源靈，神色平靜。
　　“妳我都知道，當初我們付出了多麽大的代價，才讓深淵源血走向死亡。壹個世界的沈寂，和眾生的毀滅，才最終抹掉了它。”
　　“它造就的那些生靈，高於源界的星空巨獸，遠高於荒界的獸神。”
　　“它，也同樣高於它的那兩位同類。”
　　“虞淵拿到了那團血肉，依靠源界源血的力量，參悟它所留下的生命種子，都需漫長的時光。”
　　頂著虞淵面容的祂，語氣冷冽，從容不迫。
　　“我猜測，虞淵和那個源血，為了破解創生池的那團血肉，會做很多的事情。譬如找機會去荒界，殺了那個荒界之王，熔煉荒界的源血。”
　　破碎鏡面中的黑暗源靈，在祂說到這裏時，明顯振奮了許多。
　　籠罩黑暗源靈的陰霾，仿佛被突然掃清。
　　“兩個源血相融，將更多的血脈真諦，烙印在那座靈魂神壇，再強化他的陽神之軀，才能更快琢磨出那些生命種子所蘊藏的生命力量。”
　　深淵源魂的話到此先停下。
　　沈默良久後，才又說道：“妳不必擔心，貝爾坦斯的最後抵抗力，已被我沖潰。我的壹股意識，還能附體在他的魔魂之中。”
　　“妳先下去，我來為妳恢復妳的黑暗神國。因妳而形成的魔主，在妳力量漸漲，在妳晉升為高級源靈以後，還是會處在妳的掌控中。”
　　“暗域變為寒域，有了那兩個源靈入駐，也同樣擋不住我。”
　　祂以虞淵“亡靈至尊”的軀身，落在那殘破的器魂鏡面，壹起向創生之地沈落。
　　……
　　冰晶屏障另壹端，乃全新的寒域。
　　深紅如血的大陸，懸浮在森冷的虛空，遠方彎月散逸著幽光，令人倍感冰冷。
　　而碩大的“創生池”，則是安靜地停在源血大陸外部，沒有被帶入其中。
　　咚！咚咚！
　　“創生池”中的那團血肉，從另壹邊黑暗，進入到有源血大陸存在的寒域時，蠕動著發出心跳般的聲音。
　　不過，倒是沒有狂暴、扭曲、兇戾的血能震蕩，沒有讓眾人瘋狂。
　　虞淵和源血，其實也在緊張地，看著“創生池”中的異常血肉，生怕它會導致所有人發狂。
　　還好它的蠕動和心跳聲，沒有持續太久，便平息了下去。
　　不死鳥女皇，安梓晴，溟沌鯤般的至強者，都在“創生池”的邊沿區域，壹個個忌憚地，看著池中的那團詭異血肉。
　　他們也知道了，令他們先前差點瘋了的，就是這池子內的詭異血肉。
　　本來，虞淵壹直堵著冰晶裂縫，忍著被他們攻擊的痛苦，將他們留在寒域。
　　可現在，虞淵將這麽壹個可怕的東西，從黑暗中帶了過來。
　　他們壹個個都在心驚膽顫。
　　鐺鐺鐺！鐺鐺鐺！
　　忽然間，他們聽到了冰瑩界壁中，傳來的叩擊聲，也聽到了檀笑天的懇請聲。
　　他們驚悸的目光，頓時落在虞淵的身上。
　　“我去看壹下。”
　　虞淵以本體真身，湊向了堅硬的冰晶巖壁，瞇眼凝望。
　　片刻後，虞淵仿佛確證了什麽，竟然和源血、極寒溝通著，將魔主檀笑天從那極致的黑暗異境接引過來。
　　看到檀笑天的那壹霎，陳青凰眼中驟然乍現冷冽幽光，冷喝道：“他來找死嗎？”
　　嗤！
　　死亡和毀滅之力，如要溢出她的軀身，要鉆向檀笑天的腦海。
　　她氣勢高漲，鬥誌昂揚。
　　此刻不是在那黑暗異境，而是在寒域，黑暗源靈降臨檀笑天以後，也不占地理優勢，未必就能如先前般令她難受。
　　“他是檀笑天。”
　　虞淵輕聲解釋，示意陳青凰冷靜，不要著急開戰。
　　在眾多充滿惡意的目光下，魔主面色如常，淡然說道：“不要那麽激動，如果不是我本人，虞淵不會允許我過來。”
　　“那也是黑暗的傀儡。”
　　陳青凰蹙眉，她有些不解虞淵的做法，不明白虞淵為何將壹個這麽大的隱患，從那方黑暗世界接引而來。
　　同樣的，代表極寒的紀凝霜，也充滿敵意地看向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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