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我是誰？

　　妳是誰？
　　陰脈源頭的意誌，通過底下的那條冥河，準確地表達。
　　它的壹番推斷，讓虞淵身體僵硬，如遭受了雷擊般。
　　“洪奇之前，我，另有壹世？”
　　虞淵心神茫然，呆楞在那兒，壹動不動。
　　這個消息，帶給他的精神沖擊力，實在太大，讓他震撼的不知所措。
　　怎麽可能？
　　他苦苦思索，卻壹點頭緒都沒，他從來沒有覺察出，除了洪奇的那壹世經歷，還有別的記憶存於魂魄。
　　可依照陰脈源頭的說法，那座化魂池，禁地的邪惡神像，沒可能主動親近他。
　　單單修煉“大陰魂術”和“慧極鍛魂術”，解釋不了那些神異事件，除非那化魂池，還有那座邪惡神像，知道他另有來頭。
　　壹幕幕奇詭畫面，忽然在他腦海浮現。
　　他想起當年在暗域修羅的眼瞳小天地，有過壹陣子昏厥，想到有壹尊巨大虛魂似乎現身過，虞蛛還有黃老魔，都以不同方式告知他，在他昏迷不醒時，有神秘事件發生，導致那位暗域修羅的殘魂碎滅。
　　他又想起荒神大澤，由劍獄雕琢成的邪惡神像，以邪惡意識入侵他的靈魂識海。
　　結果，竟然是他的自我意識占據上風，不僅沒有被神像奪舍，那神像還乖乖地，以他的意誌為主，隨著他的心思活動。
　　甚至，在神像被嚴奇靈，送往隕月禁地時，他都感受到神像對他的某種敬畏。
　　“難道……”
　　此念壹滋生，他又回憶起陰脈源頭的那番質疑。
　　地底的陰脈源頭，乃掌控浩漭天地眾生輪回的神奇存在。他從洪奇轉世，變成現在的所有細節，陰脈源頭第壹次溝通他的時候，就洞察的清清楚楚。
　　按照陰脈源頭的說法，浩漭眾生，任何生靈的再世為人，都難以避開它。
　　它，就是生死輪回之神！
　　可剛剛，它又說推斷出自己有三世，偏偏自己的第壹世，它找不到蛛絲馬跡。
　　能蒙蔽天機，讓它都無跡可尋的轉世，才是令它懷疑，甚至充滿敵意的原因。
　　“我……”
　　心中的念頭壹起，他就感覺到了陰脈源頭的存在，無可奈何地說道：“我不知妳的推斷，究竟是真還是假。不過，我自己渾然不知，並沒有壹點感覺。我所有的記憶，只限於洪奇，沒有其它。”
　　他試著向陰脈源頭解釋，還是想得到陰脈源頭的認可，打消其疑惑和敵意。
　　地底冥河內，這方世界的地下意誌，安靜地傾聽著。
　　許久許久，都沒有再給予回應。
　　仿佛，陰脈源頭也在重新審視此事，也在思考究竟是何等的存在，可以瞞天過海，繞過它，在它的領地，在它掌控的領域，實施轉世重生。
　　“虞淵，虞……”
　　羅睺輕輕皺著眉頭，不斷低呼。
　　虞淵頓時驚醒。
　　“和妳說了半天，妳怎麽壹點反應都沒？”羅睺嗔怪地，白了他壹眼，道：“戰鬥還沒結束，妳傻傻的呆想什麽？”
　　她這麽壹說，虞淵反應過來，和陰脈源頭的溝通，沒任何人嗅到異常。
　　“冥都！”
　　忽然間，他開始擔心藏在暗處的冥都鬼王，在想那位恐絕之地的曾經主宰，會不會感知到，他和陰脈源頭的交流。
　　“黑杖完了。”
　　羅睺輕聲壹笑，指了指那根巨大的權杖，“我能感覺到，黑杖轄境內的那條冥河，已經停止流動，就和寒淵的那條壹樣。”
　　每壹位鬼王，壹旦隕寂身亡，被陰脈源頭饋贈的壹條冥河，就會幹涸。
　　好比，下面本屬於幽陵鬼王的那條，在幽陵轉世以後，也就停止流淌。
　　然後，等幽陵以白骨之身歸來，並重新晉升鬼王後，才重新流淌。
　　虞淵順勢壹看，就見那根巨大的權杖，不知不覺間斷裂為壹截截。
　　斷裂的權杖內，還有森白火焰燃燒，還在焚滅著什麽。
　　“之前，黑杖不是有壹道魂魄，遁入隕月禁地嗎？”虞淵突然疑惑道。
　　“該是更早被抹殺了。”羅睺說到這兒，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畏懼，“黑杖轄境內，那條冥河不再有河水，意味著黑杖是死絕了。只要有壹縷魂魄還在，陰間冥河就不會枯竭，妳明白嗎？”
　　羅睺覺得奇怪，妳將黑杖壹部分魂魄弄入禁地，妳難道不知道那座化魂池，隔空釋放的氣息，有多麽的恐怖？
　　她，都因化魂池浮現，噤若寒蟬。
　　“明白了。”虞淵緩緩點頭。
　　喀嚓！
　　那根巨大的權杖，頂端的壹截爆碎，微縮以後的白骨顯露蹤影，提著鋒利的錐子，站在壹地碎裂的權杖中央，以冷漠無情的聲音說道：“千劫！”
　　虞淵四顧張望，發現先前不斷聚湧魂魄的千劫鬼王，早已不知所蹤。
　　“千劫逃回自己的領地了。”
　　羅睺這句話，既是回答虞淵，也是告知白骨。
　　“逃回去了？”
　　“寒淵和黑杖相繼戰死，兩個鬼王在短時間內，紛紛死亡，這在恐絕之地的歷史上，都絕無僅有。而白骨，在斬殺兩個鬼王以後，戰力不僅沒有暴跌，還在不住地攀升。千劫見機不妙，應該單方面撕毀了，和所有人的約定，幹脆縮回自己的領地藏起來。”
　　羅睺將壹切看的清楚明白，“千劫壹心逃竄，白骨也無法。他甚至可以在這時候，暫時離開恐絕之地，擺脫這陣子的是非。”
　　“千劫逃了，後面就好辦了。”虞淵森然壹笑，“剩下的，就是冥都的八個麾下，還有白袍幽鬼了。”
　　似乎是回應他，白骨道：“我來。”
　　虞淵轉身，然後發現白袍和那八大古老鬼物，此刻分散開來，也向八方遠去。
　　“等殿下身軀，從天外歸來，就是妳們的死期。”白袍幽鬼離去時，還有他的聲音傳來，“寒淵和黑杖，不配成為鬼王！他們身亡之後，我們將取得他，成為新的鬼王，妳們等著就是。”
　　話落後，白袍蓬地壹聲，化作壹縷縷白色輕煙消散。
　　“乾鏘幽鬼！”
　　虞淵臉色冰冷，將握著手中的煞魔鼎放出，壹步踏入。
　　鼎魂，瞬間鎖定了乾鏘幽鬼，虛空飛逝。
　　令人感到驚奇的是，浮現在虞淵頭頂的那座“化魂池”，在煞魔鼎呼嘯時，竟然也隨著而動。
　　“太蹊蹺了。”
　　玄天宗的曹嘉澤，始終關註著那座“化魂池”，眼看池子活動起來，他眉頭深鎖，“那池子，以宗主的說法，乃‘封天化魂陣’的陣眼。此陣，在更早之前屬於神魂宗，蘊藏著無比深奧的魂魄力量。”
　　曹嘉澤揉了揉眼睛，“不該如此的。”
　　他也在重新審視此事，在仔細思考，虞淵到底有什麽魔力，能夠令那座“化魂池”，能隔空還始終追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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