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五章 除夕

　　深夜。
　　小山村中。
　　宴席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所有人都有些撐了。
　　眾人都是圍坐在壹起，圍爐夜話。
　　篝火上是烤魚、烤全鹿等美食，香氣撲鼻。
　　“走，我帶妳們放煙花去。”
　　李凡則是開口，當年他在系統的教導下，也學會了制作煙花，所以在節前，就已經準備了不少，畢竟，過年還是很需要壹些氛圍的。
　　聞言，壹群弟子都是興奮非常。
　　“放煙花啦！”
　　“聽說煙花好漂亮的！”
　　李凡笑著，把煙花分給他們。
　　“李凡，這個怎麽放啊？”
　　雲溪疑惑地開口。
　　李凡過去教她，道：
　　“拿住下面，然後點燃上面的引線，就可以了。”
　　他輕輕握住雲溪的手，道：
　　“會有壹些後坐力，拿穩了。”
　　然後點燃了引線。
　　頓時，壹道光束沖上天空，在天空中綻放出絢麗的光芒。
　　“嘭！”
　　夜空都被照亮了，仿佛在黑暗中燃起的火焰，絢麗多姿，短暫而美好。
　　“好美！”
　　“我也要放！”
　　壹群弟子，都是興奮非常。
　　頓時，壹道道的煙花沖上天空，在沈沈夜穹爭奇鬥艷，綻放出壹朵朵美麗的花。
　　而旁邊，壹群精神病，此刻卻都是看呆了。
　　“大道綻放……這分明是武道的極致之花！”
　　洛星塵震驚地開口，他從哪煙花綻放之中，仿佛抓到了劍道運行的軌跡。
　　“胡說八道……這分明是畫道……”
　　慕容婉詞美眸中寫滿了癡迷，道：
　　“無數的道，在那壹瞬間綻放而出，爆出世間最大的美……尋常畫道，如何能夠描繪出這等奇景？”
　　……
　　很快，煙花放完了。
　　壹群弟子都是盡興非常，村民們也是看得十分開心。
　　“小李就是厲害啊。”
　　“這煙花好看！”
　　他們都是稱贊著。
　　“老張，妳這酒不太行啊……”
　　而這個時候，趙二大爺喝著張大伯的十年老酒，搖頭道：
　　“還沒小李壹年的酒好喝呢。”
　　張大伯道：
　　“妳不懂，去去去，我這十年老酒白給妳喝了。”
　　李凡見狀，不禁笑道：
　　“大德，去把為師五年份的酒水挖出來，今天與大家不醉不歸！”
　　吳大德、陸讓他們當即跑回去取酒，不多時，就已經抱來了幾大壇。
　　大家都是滿上。
　　“來，咱們壹起喝壹個，祝大家夥，來年日子紅紅火火！”
　　二大爺舉杯，頓時，村民們都是笑著。
　　“紅紅火火！”
　　他們壹飲而盡。
　　“這才叫酒嘛！這醇香，這味道，好！”
　　二大爺壹邊喝著，壹邊稱贊著李凡的酒水。
　　迄今為止，李凡已經來村五年，所以，這也是他珍藏最久的酒水了。
　　味道當然沒得說。
　　南風、紫菱等，也都是在暢飲。
　　“師父，人們為什麽要過年啊？感覺很有意思呢……”
　　而紫菱，壹邊喝酒，壹邊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李凡發問。
　　她們壹直修煉，對過年這種世俗的節日……幾乎都沒怎麽經歷過。
　　李凡微微壹笑，道：
　　“壹年三百六十日，四季更叠，樹葉由萌芽至雕零，谷物自耕耘而收獲，天地自春日福澤至冬日酷寒……然而，年年如此，每壹年都是壹場新的輪回，過年，就是迎接新壹場輪回的起點啊。”
　　聞言，諸多弟子，都是若有所思。
　　他們覺得，師父的話語中，似乎有某種意指。
　　“師父，二大爺說，過年的時候，要打怪獸呢……有壹種怪獸就叫‘夕’，特別兇猛，可以吞噬壹切，必須在門上貼神符、掛燈籠、燃炮仗，才能驅趕之……是真的假的？”
　　蘇白淺也是發問。
　　李凡笑了，道：
　　“都只是傳說而已。”
　　“這世上沒有那種怪獸。”
　　旁邊二大爺卻是搖搖頭，道：
　　“不……本來應該是有的，那時候過年如過關，村裏以前跳大神的那個，每到年關，都得親自給我們寫對聯，做紅燈籠，放鞭炮……不過，他寫的對聯跟鬼畫符似的，燈籠也做得很猙獰難看，還是小李的好，對聯看起來就舒服，燈籠美觀，煙花更是漂亮了。”
　　“這些年……夕那種東西……倒是沒有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算了，喝酒喝酒！”
　　他舉杯和李凡共飲。
　　弟子們卻都是有些心癢，每次二大爺說以前的舊事，他們都給解決，仿佛映照著歲月中的壹些真相，但是卻無法窺其全貌。
　　“這酒好濃烈……”
　　而此刻，諸多弟子，終於有些醉意。
　　同時，在這種沈醉之中，他們的意識，卻緩緩進入了道景地中。
　　酒意化作道意，他們心神兩忘。
　　南風在道景地中奏響歲月之音，她的琴聲仿佛擾亂了歲月，穿越在歷史長河，年年歲歲不絕於耳，音道規則凝聚成大道。
　　龍子軒武道真意爆發，壹往無前，似要登天路，踏歌行，彈指遮天般。
　　陸讓醉中有夢，他夢到自己睡在壹片青青草原上，清風拂面，他的道景地如綠茵萬裏，綠色大道延伸向前……
　　這壹刻，獨孤玉清、清塵、江離、心寧、宮雅……他們也都上路了。
　　他們都醉去，壹個個倒下了。
　　李凡看著這群弟子，不禁搖頭壹笑，大過年的，全喝醉了啊……這都沒法守歲了。
　　“小饞貓，過了今夜，明年就是妳的本命年了。”
　　他摸了摸懷裏小白柔軟的肚子，卻有些疑惑，這小貓咪……怎麽都沒有長大呢。
　　遇到他的時候和現在，體型都差不多，也沒有變胖……嗯，就是肚子更柔軟了壹些。
　　把小貓咪壹手帶大的快樂……體驗不到了麽。
　　罷了，只要它健健康康就好了。
　　他用手指沾了沾酒水，餵給小貓咪，小貓咪舔著舔著，也仿佛醉了睡著，粉嫩的小舌頭都差點兒忘記伸回去。
　　時間已經不早了，終於，已然過了淩晨，新的壹年，終於到了。
　　牛年已逝，虎年已至。
　　李凡先把小貓咪送回床上，然後又回來抱紫菱、南風、蘇白淺她們。
　　雲溪喝得有些醉了，臉上紅撲撲，但是還沒有倒，和李凡壹起把吳大德他們也拖回了房間。
　　“李凡，煙花很漂亮啊……好喜歡好喜歡……煙花為什麽那麽絢爛？”
　　雲溪醉醺醺，但眼中還是充滿了笑意，她沈浸在此前的煙花美景中。
　　李凡微微壹笑，道：
　　“因為黑夜沈沈，所以煙火絢爛。”
　　聞言，雲溪傻笑著道：
　　“我明白了，因為，它在黑夜中燃燒了自己呀……黑暗中的火，才會那麽漂亮……”
　　她頭壹偏，倒在了李凡懷裏。
　　李凡輕輕抱著她，把她也回了房間，給她蓋上被子。
　　看著她安然睡去，李凡從懷中取出壹個小紅包，放在她枕頭底下。
　　那是……壓歲錢呢。
　　大過年的，沒有壓歲錢，總感覺不太合適，但是李凡著實太窮了……
　　說實話，他自從來這個世界，就沒有看到錢過！
　　村裏人都是自給自足，不與外界貿易往來，他也沒有出去見過世面，就更不知道這壹界的錢長什麽樣了。
　　所以，他悄悄自己鑄了幾個銅錢，來給徒弟們當壓歲錢。
　　只是壹種寓意，寄托而已。
　　所以，他方才也沒有當眾拿出來……畢竟，每個徒弟就壹個銅錢……
　　這太寒酸了！！！
　　離開了雲溪的房間，他依次去弟子們的房間內，在他們枕頭下都放了壓歲錢。
　　而後，李凡又在小院中，桃樹下，坐了許久。
　　夜深人靜。
　　虎年的風刮過，小院中，諸多植物等待著來年的生機。
　　南風的神血草黃葉中有碧綠生長，紫菱的葡萄已經變得很大。
　　龍子軒的蓮花在池塘中張開了葉子，浮在水面，陸讓的草在他的床頭，清塵的菩提樹已經長得壹人高。
　　獨孤玉清的不熄樹，蒼白的軀幹已有手臂粗細；江離的竹子經過這壹年，已經長得三四米；吳大德的熔金樹像壹跟巨大的狼牙棒，荊棘有兩指那麽長，銳利無比……
　　林九正的麒麟樹挺立院中，蘇白淺的兩葉草不斷生長……
　　李凡忽然微微壹笑，道：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生機無限，只可惜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他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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