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雞血

　　2018年1月13日
　　清晨，沈家外院，壹片圓形校場，近百位年齡各異的少男少女們整齊地站著隊列，正面迎接著清晨的陽光。
　　以及背對陽光，暈輪映襯宛如仙尊降臨壹般的疤面教官。
　　場內氣氛壹派肅殺，所有人都沈默不語，壹動不動。
　　而居於後排的沈輕茗，正通過心靈通道向王九發起抗議。
　　“什麽叫步先祖後塵？！別把我說得好像是強盜壹樣！這是壹場公平的賭鬥好嗎！昨晚我偶然遇到這小子，拿著壹把鑰匙正要開門，我便和他約了壹場賭鬥。他輸了，房間讓給我來住，我輸了，就把原始劍精借他參悟，賭鬥公開公正，正符合沈城精神！”
　　王九說道：“包括賭鬥前故意裝嫩賣萌，讓對方低估妳的實力？”
　　“我只是充分利用了我身為女性的天然武器，看不出我實力強大是他自己眼力不好！”
　　“妳所謂的天然武器，是指開戰前以靈貓聲線說‘人家身體不舒服，請壹定要手下留情喵’？”
　　“那只是我身為偶像的職業病而已！”
　　沈輕茗回應這個問題的時候，實在有些臉紅，不想過多糾纏。
　　昨晚，她在外院徘徊良久，始終破不開鑰匙上的加密符印，正要絕望的時候，忽然看到壹個行色匆匆的少年，持著壹把銀色鑰匙來到壹個小屋前，準備開門。
　　然後少女就靈機壹動，走上前去提出了賭鬥要求。
　　沈家人天然好鬥，那個少年人雖然壹臉稚嫩清秀，但能在外院修行，必然也繼承了沈家人的特點，面對挑戰多半不會拒絕。
　　而唯壹的問題就是，沈家少年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但修為卻相當不俗，沈輕茗沒有王九助戰的話，並沒有十足的取勝把握。
　　所以，也只好利用了壹下身為女性的天然武器了，畢竟兵不厭詐嘛……不過從那個少年中招後的苦大仇深來看，沈輕茗當真是粉碎了壹位純情少年的美麗世界觀。
　　沈輕茗連忙轉移話題：“婉晴姐他們呢？死胖子來不了我倒是能理解，但朝露和婉晴姐不應該啊……”
　　“李朝露和李新宇被路上的陷阱絆住了，至於李婉晴，正在幫助壹位受困於外院隨機陷阱的沈家少女脫困，並嘗試與其發展可能帶來交配行為的感情關系。”
　　“……”
　　兩人對話間，終於所有人都趕到了校場，只是那些在倒計時結束後才趕來的，都被隔在了校場之外，只能眼巴巴看著。
　　其中就有李朝露和李新宇兄妹，兩人看上去都有些狼狽，顯然被路上的陷阱折騰地有些慘淡。
　　而李婉晴則抱著壹位滿面羞紅的沈家少女，不斷以溫和的語氣開導安慰，讓少女眼中滿是癡迷。
　　某種程度講，這壹行人前來沈家外院化解家族恩怨，李婉晴倒是最先取得了戰果。
　　……
　　另壹邊，校場內。
　　在壹陣滿場肅殺的沈默後，疤面教官微微仰起頭，用刺耳的聲線開口說道：“很好，應到107人，實到95人，跟不上節奏的廢物是越來越少了，那麽，從明天開始，倒計數將減少壹個。”
　　校場上的少男少女們異口同聲地吼道：“是，教官！”
　　“嘖。”疤面大漢卻有些不滿地晃了下頭，“反應都很乖巧了嘛，我剛剛還在想，如果有人提出抗議的話，就可以順勢給妳們加個菜，看起來妳們很不歡迎我的加菜？”
　　近百位少男少女再次異口同聲地吼道：“隨時準備著，教官！”
　　疤面大漢終於擠出了笑容：“很好，雖然我知道妳們大多數人說的都不是心裏話，但這種整齊劃壹的反應，很好。記住，妳們不是那些沒有來頭，出身卑微的大頭兵，所以我不會對妳們洗腦，妳們腦子裏可以有各種各樣大逆不道的念頭，妳們可以詛咒我去死，可以諷刺我壹輩子找不到老婆，甚至可以咒罵城主大人，只要把這些東西都鎖定在自己的腦子裏，我就不會管妳們。但另壹方面，我會嚴格訓練妳們的身體，讓它們變得對我言聽計從！對每壹個階層在妳之上的人言聽計從！當妳們從沈家外院挺胸擡頭地走出去以後，十年，二十年，妳們有的人會成為沈城的中堅力量，有的會成為高層管理者，有的會成為名動相州的大修士，但無論妳們扮演什麽角色，服從，都將成為刻印在妳們體內深處的烙印，因為這才是沈家人，這才配作沈家人！”
　　頓了頓，疤面大漢微微彎下腰垂下頭：“當然，如果有人對這壹套規矩不感興趣，沒問題，妳可以反抗，只要打敗我，外院的規矩就由妳來定，只要打敗城主大人，沈城的規矩就由妳來定！怎麽樣，有興趣試試看嗎？”
　　少年少女們沈默不語。
　　疤面大漢有些遺憾地皺起眉：“這裏，妳們應該回答是，然後盡妳所能地在我面前掙紮求勝，哪怕勝算只有0，也不能放棄努力。身為沈家人，若是連基本的進取心都沒有，又讓人如何期待妳們的未來？好，為了懲罰妳們的懦弱和保守，上午的訓練，我會給妳們加壹道大餐，希望妳們能喜歡。”
　　“是！教官！”
　　疤面大漢點點頭：“很好，每天清晨的開場白就到此為止，不過接下來，在正式訓練之前，我要先給妳們介紹幾個新面孔，相信妳們也都看到了，站在最前排的這個，還有掐著時限趕到的那個。最後還有三個應到而未到的，這5個人，從今天開始，將正式加入沈家外院，與妳們壹同訓練。”
　　“老實說，我對這五個人壹無所知，是副城主昨晚忽然把這5個人塞進外院，要我好好照看。所以我的介紹詞會非常簡短，總而言之，他們是來自青雲城的李家人。”
　　疤面大漢說著，冷眼掃視了壹下前方的少年少女，說道：“這裏，妳們可以適當發出憤怒與不屑的驚呼，來渲染敵意濃濃的氣氛，不過……也罷，展現壹下沈家人的好客也無妨。”
　　“這些李家人，是為了，唔，化解沈李兩家數十年的恩怨而來。而他們化解恩怨的第壹站，就是這裏，就是妳們。所以，妳們，準備好被他們化解掉這段歷史恩怨了嗎？”
　　“絕對不會，教官！”
　　疤面大漢冷笑道：“很好，這才是沈家人應有的態度。我們不執著於仇恨，但我們的仇恨絕不廉價！想要化解恩怨，就拿出讓人心服口服的本事來！比如，在第壹天進入沈家外院，就拿到壹間上房，並在清晨第壹個趕到校場。”
　　壹邊笑著，疤面大漢壹邊走到了王九身邊，用淩厲的目光審視著他，而後對其他說道：“剛剛，妳們表示絕對不會讓他們輕易得逞，但事實上這些李家人在第壹天就先聲奪人！昨天晚上，外院150個房間中最為尊貴奢華，開門難度也最高的荊棘苑，被人用壹瞬間就打開了房門！而那個人，在我今天倒數剛開始的時候，便站在了現在的位置上，比妳們之中速度最快的人還要再快上兩個數！這其中的差距，應該不用我解釋了吧？”
　　“有決心是好事，但很遺憾妳們的實力並不足以支撐妳們的決心，繼續這樣下去，妳們將會壹個接壹個地被這個李家人打倒，不，以現在的實力差距來說，妳們會被他毫不留情地碾壓。妳們心中的傲氣，家族十幾年來為妳們灌註的歷史觀都將粉身碎骨。因為在這個強者為尊的城市裏，他是妳們毋庸置疑的主子！”
　　這壹刻，近百位少年少女終於維持不住鎮定，有的人呼吸變得粗重，有的人心跳開始加速，更有的人用赤裸裸的敵視目光瞪著王九——然後不留神被其相貌吸引。
　　此時此刻，王九已經毋庸置疑地成為了場中的焦點。
　　疤面大漢毫不在意地繼續褒揚著這位外來人。
　　“哪怕是我這個外院教官，現在都有些為難，因為我幾乎想不到該怎麽樣把妳們調教得像這位李家人壹樣優秀。畢竟妳們不是沈磬，不是沈飛鴻，妳們只是壹群在休息日也只能困守在沈家外院的，普通人。”
　　這句話以後，場面終於開始混亂起來，少年少女們心中的血性開始被激發出來，紛紛對教官投以倔強不屈的目光。
　　“很好，至少我在妳們的眼睛裏還能看到壹絲鬥誌，現在，我需要妳們記住這壹刻自己心中的感受。然後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永遠記住！每當妳們被這個外來的李家人碾壓在身下的時候，都要記得這壹刻的感受，重新點燃鬥誌。就像妳們對待沈磬那樣。”
　　“是，教官！”
　　……
　　在壹陣喪心病狂的雞血演講後，外院的沈家子弟們很快就進入了壹種狂熱狀態。
　　不過，在借著這股狂熱開始這壹天的訓練之前……
　　“妳們這些遲到的，從現在開始計時，壹個時辰內，給我繞外院跑壹圈，之後回到這裏，將這壹個時辰的訓練內容補上。如果完不成，就請永遠滾出外院！”
　　按照沈家的規矩，沈家子弟從外院離開只有兩條路，其壹，達到畢業標準，挺胸擡頭地從正門離開，從此帶著外院畢業的光榮頭銜，投身沈城建設。其二，就是跟不上外院修行進度，被從後門壹腳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