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源術

　　“懶得理妳。”王樞將頭轉向壹邊，沒有搭理那個人。
　　“脾氣還不小。”青霞門的那個人笑道：“也是，辛辛苦苦，數代人才積攢了這麽多的源，萬壹輸出去怎麽辦，還是小心壹點為好。”
　　“妳少陰陽怪氣，我們不願跟妳壹般見識。”二楞子比較實在，瞪了過去。
　　“土包子，賭石風險極大，跑這裏來撞大運來，到時候哭都不知道怎麽哭。”青霞門的隨從嘲諷道：“不是我說妳們，這裏真不是妳們能來的地方，采源人就是要本分壹些才好。”
　　“滾壹邊呆著去，爺有源，願意來此，關妳屁事，鹹吃蘿蔔淡操心。”二楞子非常直接。
　　王樞也笑道：“還是管好妳自己吧，別輸的傾家蕩產，十賭九垮，到最後哭著爬出去。”
　　“妳們這樣的人……沒見過世面。”那個隨從有些惱羞成怒，道：“礦井才是妳們呆的地方，別嘴硬，壹會兒進去後，有妳們哭的時候。”
　　青霞門那個劉公子皺了皺眉頭，對那個隨從道：“跟他們這樣的人計較什麽。”說著，他邁步向前走去，他身邊的人都跟隨前行而去。
　　榮祥賭石坊有很多重院落，源石滿地，大到數萬斤，小到幾兩，密密麻麻。
　　第壹重院落，很顯然是最次等的，沒有幾人停留在此。這裏，都是最普通的源石，甚至可以說，很多石頭都是隨便拉回來充數的。
　　葉凡並沒有急著離去，他將《源天書》的基礎篇觀完後，就是想出來實踐壹下，不在於能不能賭到純凈的源，而在於豐富經驗。
　　他在第壹重院中轉悠，拍拍這塊，又敲敲那塊，壹副非常認真地樣子。
　　“葉小哥，這裏的源石沒有好貨，都是蒙人的，我們進裏面去吧。”王樞在旁建議。
　　“無妨，今天主要為試水，先看看再說，不要急。”葉凡沒有移動腳步。
　　不遠處傳來嗤笑，門房緊鄰這重院落，之前攔阻他們進來的看門人，抱著膀子在旁看熱鬧。
　　“笑毛啊，去，倒幾碗茶水來。”二楞子瞪眼道。
　　“還倒茶水，譜到不小！”門房中的壹人沒好氣得回應道。
　　“進門是客，懂不懂規矩？”王樞聞言，轉過身道：“妳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讓妳倒茶就趕緊倒，少廢話。”
　　頓時，有壹人瞪起了眼睛，道：“妳個小犢子，不過是采源人而已，居然給我們擺起譜來了！”
　　“去，把妳們這裏的源師傅找來，我要問問他，想關起門來做生意嗎？連個看門的也敢胡說八道。”王樞冷笑道。
　　“得了，趕緊給他們倒幾杯茶，打發了事。”幾人不想把事情鬧大，要是驚動了壹些貴客，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茶葉放少了，這也偷工減料？”二楞子不滿的嘟囔道。
　　幾個看門人臉色鐵青，面色不善，惡狠狠地瞪了他幾眼。
　　葉凡在院中轉了壹大圈，發現這裏的源石有數千塊，都真的是充數的，他感覺只有限的幾塊內有源。
　　“這裏的源石怎樣估價？”
　　幾乎沒有人在此賭石，因此源師傅都在裏面的院落，平日間此地確是門房中的幾人負責。其中壹人揶揄道：“這裏的源石最便宜，壹兩源可以買千斤石，以妳們手中的源來說，可以買下壹大堆。”
　　“是嗎，那妳們幾個過來，把那塊源石給我搬過來。”葉凡指了指前方那個橫陳亂石堆中、足有千斤重的巨石。
　　榮祥賭石坊的人當時臉就綠了，他們是凡人，搬千斤重的巨石，數人合力要累個半死。
　　“我說，妳拿錢打水漂呢，這麽大塊的石頭，需要壹兩珍貴的源，到時候妳肯定什麽也賭不出來。”其中壹個人詛咒道。
　　“少廢話，讓妳搬妳就搬，不想做生意了嗎，要不我去喊源師傅？”王樞在旁道。
　　“妳們兩人也隨便選點，不用擔心什麽。”葉凡對二楞子與王樞兩人道。
　　“我們……還是算了吧，挖源還行，選源石差遠了。”兩人連連擺手。
　　“讓妳們選就選，不用多說什麽。”
　　王樞心思靈活，對二楞子耳語了幾句，兩人開始指使榮祥賭石坊的幾個人。
　　“把那塊源石給我搬出來。”王樞指了指前方。
　　那幾人臉色鐵青，又是壹塊千斤巨石，剛才已經累的他們喘不上氣來了。
　　“行，妳們狠，等妳們的源都花完了，看妳們如何去哭！”幾人咬牙，將千斤巨石搬起。
　　可是，剛剛走出去幾步，王樞就搖頭，道：“妳們在幹嗎？我要的是千斤巨石下的這塊源石。”
　　“我靠……”幾人肺都快氣炸了。
　　王樞手中托著壹塊四五斤重的源石，在他們身後笑瞇瞇。
　　“我要這塊。”二楞子指著壹塊源石，亦被壹塊大石壓著。
　　榮祥賭石坊的人剛升起的怒火，壹下子被點燃了，其中壹人道：“欺人太甚！”
　　“不是我們欺人太甚，而是妳們狗眼看人頭。”王樞搖了搖頭，道：“妳們不搬的話，我就去喊源師傅。”
　　“妳……”幾人點指王樞。
　　“妳什麽妳，爺有源，現在就看中那塊石頭了，趕緊搬起來。”二楞子向來很直接，他早看這幾人不順眼了。
　　葉凡在旁笑而不語，覺得這兩個家夥還是挺會收拾人的。
　　當榮祥坊的人搬起這塊大石，累的跟死狗似的後，王樞與二楞子又選好了目標。
　　“那塊，對，就是被壓在下面的那塊。”
　　“還有這塊，趕緊給我弄出來。”
　　兩人壹邊喝著清茶，壹邊指使幾人。
　　“兩位大爺，我們錯了，不該狗眼看人低，饒了我們吧。”
　　“您大人大量，別跟我們壹般見識，高擡貴手吧。”
　　這幾人被王樞還有二楞子折磨的癱軟在了地上，徹底服軟。
　　最終，葉凡自己動手，切開他看中的那塊千斤巨石，挖出壹塊壹斤多重的源。
　　旁邊，那累趴在地上的幾人，眼睛差點瞪出來，目送他們進入第二重院落。
　　這壹次，葉凡他們沒有多做耽擱，只是轉了壹圈，就向裏走去。
　　裏面的院落，有專門的妙齡女子負責接待，介紹各種源石，更有源師傅坐鎮，負責解石。
　　不久後，他們來到了第七重院落，再次相遇青霞門的人。
　　“哎喲，這不是三位采源神人嗎，怎麽也要來這重院落玩兩手？”青霞門的那個隨從討厭的聲音傳來。
　　“我說驢臉男，妳怎麽老是陰魂不散，跟我們過不去？”二楞子翻白眼看他。
　　“怎麽說話呢？懶的跟妳這個土包子壹般見識。”他拉下長臉，道：“我們賭石上見高下如何？”
　　“妳叫什麽，怎麽跟妳賭？”二楞子問道。
　　青霞門的長臉男子道：“我名劉勝。我們賭中帶賭，壹方切出來多少源，另壹方便賠多少源，如何？”
　　王樞和二楞子都有些犯嘀咕，沒有應聲。
　　長臉男劉勝嘲諷道：“礦井中的泥猴子，這都不敢賭，妳們進來幹嗎？這裏很多人都是三倍、五倍、十倍的賭，我勸妳們還是早點回礦井去吧，那裏才是妳們呆的地方。”
　　王樞與二楞子憤懣，他們身為采源人，聽到這樣的話語，心中確實跟紮了根刺壹樣。
　　“跟他賭，問問他有多少源。”葉凡在旁道。
　　“喲呵，還真敢賭？”劉勝長臉上露出譏諷之色，道：“就怕妳們輸的哭爹喊娘，到時候想不開跳井自殺。”
　　葉凡直接扔給王樞兩斤源，然後看向劉勝道：“先把妳的源拿出來吧。”
　　幾人的話語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註意，不少人都望了過來，就是青霞門的那個劉公子也放下手中的源石，走了過來，丟給長臉男子劉勝兩斤源。
　　“認賭服輸，在場的各位要作證啊，這三個土包子不知天高地厚，真敢跟我賭，別怪我欺負他們。”劉勝雖然這樣說，但心中卻也不是多麽平靜。
　　“好，我們作證！”旁邊的不少人都附和。
　　榮祥賭石坊的人最是高興不過，不管怎樣說，雙方都會買他們的源石，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那個劉公子拍了拍早已相中的壹塊源石，對馬臉男子劉勝道：“選這壹塊吧。”
　　劉勝恭敬地接過，然後看向葉凡，道：“妳們這三個來自礦井中的泥猴子，也趕緊選壹塊吧。”
　　葉凡走了壹圈，選了壹塊西瓜大的源石，扔在前方，道：“就這塊了。”
　　兩人選的源石都不大，但花費卻不菲，第七重院落的源石都很貴，因為出源率很高。
　　“源師傅請切石。”馬臉男子劉勝道。
　　“好，老朽要祭刀了。”壹個老人走上前來，很有講究的先拜了拜源石，然後才拿起刀，開始解石。
　　“哢嚓！”
　　石皮被慢慢剝落，青霞門選中的那塊石頭越來越小，但到了最後也沒有源出現。
　　“算妳們運氣，下壹塊讓妳們哭爹喊娘。”劉勝有些不甘。青霞門的那個公子也皺了皺眉頭。
　　“師傅切我這塊吧。”葉凡那塊源石送了過去。
　　“這塊破石頭壹看就是廢石，還用解嗎？”劉勝壹臉不屑的樣子。
　　旁邊也有人搖頭，道：“這塊石紅褐色中帶白，明顯是大路貨色‘紅裏白’，絕對是廢石壹塊，根本不用解就知道。”
　　“太明顯了，確實是廢石。”幾乎所有人都皺眉。
　　連那個源師傅也搖了搖頭，道：“這塊石不解也罷。”
　　王樞與二楞子頓時緊張，看向葉凡，道：“反正還沒有解，換壹塊吧。”
　　“不換了，不然有些人會賴賬的，就這塊了。”葉凡沒有拜所謂的“源神”，拿起旁邊的切刀，直接剁了下去。
　　“喀嚓！”
　　源石裂開的剎那，柔和的光芒映射而出，壹塊拳頭大的源，晶瑩通透，嵌在石層裏。
　　那壹刀險些將裏面的源劈碎，與它擦邊而過。
　　“啊，居然出源了，紅裏白內怎麽有源？”
　　“這壹塊恐怕有兩斤重，算是大漲啊。”
　　……
　　旁邊的人全都驚訝的叫了起來。
　　連那個源師傅也有些目瞪口呆，自語道：“那塊石頭不可能出源啊，居然……”
　　王樞美滋滋，將裏面的源挖出，小心的捧在掌心。二楞子則大咧咧地走到劉勝近前，瞄向他手中的源袋，道：“拿來吧，我們切出了源，不多不少，正好兩斤多，妳手裏的勉強夠。”
　　劉勝的臉壹下子拉的老長，額頭當時就冒出了汗水，兩斤源對於他來說，是個很大的數目，雖然是青霞門的公子出的，但肯定要還上的。
　　“這……怎麽可能，壹塊廢石也賭出了源！”他滿臉灰暗，極度不甘。
　　“認賭服輸，拿來吧。”二楞子壹把將源袋奪了過來。
　　馬臉男子像是被抽幹了力氣，壹屁股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
　　“驢臉兄，別想不開去跳井啊。”王樞在旁揶揄，道：“我們礦井現在缺少人手，要不跟我去混吧，我是真心實意的在這裏招工。”
　　二楞子抱著源袋，美滋滋的傻笑，也不忘記打擊，道：“是啊，管吃管住，跟我們下井去挖源吧。”
　　馬臉男子臉色雪白，氣得點指二人，道：“妳……妳們……”
　　他腸子都悔青了，暗恨自己沒事找事，跟幾個礦井出來的泥猴子賭石作甚，此刻真是打碎牙齒往肚裏咽，急怒攻心，險些昏死過去。
　　“有意思，妳們三個敢與我賭幾把嗎？”青霞門的公子上前，手搖折扇，壹派從容自若的樣子。
　　葉凡笑了笑的，道：“有何不可，不要說幾把，幾十把都行。”
　　他心中很激動，源天書果然是奇書，他覺得已經初步了解源，可以在賭石坊中出入了，若是真將源天書悟透，將來就是去聖城也無需擔心。
　　可是，葉凡的好運似乎終止了，接下來他連續切了七塊石，卻連壹絲源都沒有看到。
　　相反，青霞門的公子卻切出壹塊拳頭大的源，將剛才的損失補償了回去。
　　“縱然常年在礦井下，也不見得真正懂源，挖源是粗活，辨源是壹門學問。”青霞門的公子嘲諷道：“這裏確實不是什麽人都能來的。”
　　“礦井中的泥猴子也跑來賭石，真是不務正業，不知天高地厚。”
　　“妄想賭出極品寶源，到頭來只會傾家蕩產，多年攢下的那點可憐的源，都將敗出來。”
　　……
　　旁邊，不少人搖頭，出言諷刺。
　　王樞與二楞子感覺很難受，連續賭垮，讓他們很緊張，怕葉凡的源都白白浪費出去。
　　葉凡蹙眉，他有些不明所以，他從源天書中學到的東西絕對沒有錯誤，為什麽連連失誤呢。
　　他蹲下身來，仔細觀察方才切垮的七塊源石，用手摩挲。
　　“賭傻了，禁不起打擊了。”
　　“礦井中出來的泥猴子，哪裏見過大世面，輸了這麽多，自然失魂落魄，說不定想不開會跳河呢。”
　　“這樣的人見多了，賭輸後想不開，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
　　盡管有人同情，但更多的人是幸災樂禍。
　　青霞門的公子手搖折扇，居高臨下，俯視蹲在地上看碎石的葉凡，道：“還是趕緊回礦井吧，那裏才是妳應該呆的地方，妳們這種人來此有些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