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就是江湖、第六章：砥礪青鋒

天光放亮，柔和的陽光透過軒窗照的榻上暖烘烘的，嶽航舒服的翻個身子，不想身下傳來幾聲若有若無的喃呢聲。
擡手揉揉惺忪的睡眼，才發現把個嬌軟身軀緊密壓在身下，那碩大的奶瓜正自輕輕顫動，幅度雖然不大，卻壹樣的動人心弦。
嶽航微微壹笑，緩緩移開身子退到榻側，仔細審視這勾魂美人。
她臉上潮紅猶在，小巧的鼻翼輕緩扇動，噴出陣陣醉人香氣，柳葉般的彎眉時而皺起時而舒展，仿佛夢中正苦思什麽想不明白的事情，眼皮略顯青黑之色。
嶽航知道這是縱欲的惡果，心裏壹陣抽痛，俯身吻了吻她布滿汗珠的額頭。
見美人還在沈睡，他也不忍打擾，輕手輕腳的給她擺了個舒展的睡姿，想讓她睡的更安穩些。
剛擺順了那雙修長白膩的腿子，就被那光潔漂亮的恥丘深深吸引住，只見上面斑駁的粘著些落紅、精斑，形容好不狼狽，兩片薄薄肉唇扭曲張開，露出裏面壹段艷紅嫩肉。
嶽航淫思蠢動，仔細回想昨夜悱惻情景，暮的頭腦壹陣眩暈，思緒成了空白，仿佛壹切關於蘇如畫的畫面都被刻意擦拭掉了。
他擡起手掌狠狠砸的後腦幾下，暗嘆壹聲：“都說白虎傷身，看來並非虛言呢！”
收起旖念，揉按幾下穴位，穿衣下床……
出了房門，嶽航輕呼壹聲，小瑩兒鳥兒壹般的跑到身前，象征性的壹福：“少爺起來了！小婢這就去準備湯水，給您……和屋裏的小姐洗漱……”
嶽航輕咳壹聲，到不在意被個小女娃打趣：“我自己會料理自己，妳不用管我了，去把屋裏的蘇小姐侍候的好好的就行了……”
又想到美人那腫成桃子般大小的光潔外陰，心裏壹陣愧疚，忙囑咐道：“記得待會用溫水給蘇小姐擦下身子，然後做些溫養補品給她進補，知道了嘛！”
瑩兒嘻嘻壹笑：“小婢理會得，又不是第壹次做這些善後的事了……只是現今有些難度呢！”
她皺起眉頭：“藥庫新來孫嬤嬤嚴厲的很，我再弄不來那許多金瘡藥呢！恐怕要少爺妳親自去求才行！”
“金瘡藥？哦……”嶽航沈思片刻，又敲了敲生疼的額頭：“這個……這個還是別去孫嬤嬤哪兒領了，免得被姨娘知道。等會我親自去買些回來吧！妳先忙妳的吧……”
瑩兒輕快的應了壹聲，跑去打水了。
嶽航微微壹笑，也顧不得肚腹蛙鳴不絕，闊步向外走去……
正值清晨，街上也不很熱鬧，只是些賣早點糕餅的商販陪著笑侍弄食客。
嶽航被食物香氣壹熏，腹中饑火郁結，壹時難耐，朝旁邊的店鋪叫了壹碗豆漿，把熱乎乎的壹碗豆漿灌進肚腹，才覺身子舒服了些。
他十足的紈絝高粱，平日哪兒吃過這般粗食，今日壹試，竟覺得香甜可口，不禁抿嘴回味起來。
付了食資，嶽航匆匆離去，很快找到家藥店。本想多買些金瘡藥已備後用，誰知老板卻只賣給他壹份，再多半分也不肯賣。
嶽航問他緣由，那老板說大唐臨近荊楚邊境將有戰事，販藥品的商人都停了貨，所以藥品供應才會緊張起來。
嶽航對這些國家大事本沒什麽興趣，心中暗罵幾聲，悻悻離去。
剛走到門口，卻見對面街口上亂哄哄的圍著些路人，指指點點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麽。
此時還早，嶽航不想太早回家，就像去看看熱鬧，壹路分開人群，選了個便宜位置踮腳探看。
只見人群中間壹濃妝艷抹的中年女子拉著個高大道士衣襟拳打腳踢，嘴裏幽咽有詞：“嗚嗚……該死的神棍假道學，怎麽這麽黑心……連我這般流落風塵的女子都忍心去騙！嗚嗚……”
她哭的涕泗橫流，直看的行人盡皆唏噓，以為又見了癡心女子負心漢……
有行人實在看不過去了，給那女子幫腔道：“小娘子妳有何委屈自可說給大家夥兒聽，如若真是這牛鼻子欺辱於妳，我們定幫妳扭他送官。”
女子停下亂舞的手腳，擦了擦臉上鼻涕，悲聲道：“大家給評評理，我混跡風塵二十年，厭倦了迎來送往生活，就生了從良之意，今日上街見這道人仙風道骨，就許了他二兩銀，求他給我算算姻緣！”
她恨恨瞪了道人壹眼：“這道人神神道道的算了壹會兒，說我姻緣馬上即到，要我即刻北行，結果我走出北門兩裏地竟壹個男人也沒有遇到……他這不是騙人錢財嘛……嗚嗚……”
斷斷續續說完此事，又轉過身來掄起缽般大小的拳頭狠狠的揍了道人幾下。
道人哼哼幾聲，也不躲閃女人拳頭，只不緊不慢的撫著手中的布番面：“哎呦呦……婦道人家說不清道理，只是妳若想要回那些銀子是不太可能了，剛才道爺用妳那二兩銀換了湯藥拉……咳咳……”
他手上動作極其輕柔，到好像那爛布番子是個什麽寶貝疙瘩。
“某人壹雙慧眼，識盡人間帝王將相；客官幾兩紋銀，得知今生禍福姻緣！”嶽航手點著番面上潦草的壹副對子，壹字壹頓的念出來，旋的掩嘴大笑，心想：“真是亂世出奸賊啊！這麽無恥的話也拽的出來……”
仔細打量道人面龐，暮的打了個戰栗，這道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翠雲樓裏賴去他壹錠銀的老道士……
瞧著道人無賴嘴臉，嶽航心頭火大，升起報復之心。
他捏起下巴想了片刻，面上現出奸壞笑容，尖著嗓子喊道：“呦！這人不是臭南山、臭道觀、臭老道的大弟子臭哄哄嘛！據說是個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無良拍花子呢！也不知道給他禍害了多少無辜女娃了！在場的姑娘媳婦可要小心拉啊！”
他這話直如落地驚雷，人群裏壹下炸開了鍋，這邊喊著：“拍花賊來啦！大家護好家人啊！”
那邊喊著：“大家散開拉，別給這賊人混入人群逃走了，馬上去報官抓他……”
壹會兒功夫場中人逃了個壹幹二凈。嶽航本想誣他個罪名，大家會來猛揍他壹頓，誰想想像中的景象根本沒有出現，倒是他自己反應慢了，沒有逃開。
沒了人群掩護，他這挑事人楞生生給暴露出來，看著老道士幹巴巴的面容，嶽航尷尬壹笑，想說些什麽緩解氣氛，卻想不出話題，只好沈默下來。
老道士眨巴眨巴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如潮散去的人群，撫掌大笑：“好啊好啊！原來這事這麽容易解決，早知這樣何必如此受窘。”
他瞧了瞧傻楞站著的嶽航，壹步竄上去拉住他手臂，面帶感激的對嶽航點點頭：“好小子，好小子，道爺能脫困可全靠了妳啊！妳說我該怎麽報答妳呢？”
他低頭想了想，忽然壹把拉過他手掌，撚平上面紋理，震聲道：“就讓我免費給妳蔔上壹掛！指點下妳生克運道。老道不是吹牛，我這先天神掛可是聖王壹脈獨傳，就從來沒準……哦沒不準過……嘿嘿！”
這老道士明顯沒有認出嶽航來，嶽航也不點破，只乖乖的叫他看像，思索如何整治於他。
只見那道士，指尖順著嶽航掌心紋路輕描，時而歡喜時而皺眉……好半晌才開口道：“哎呀呀！人氣鼎盛，筋骨雄奇，何等俊才！只是……”
他眉頭凝成個波浪：“只是孤陽失和，中宮晦暗，神庭赤紅，此乃桃花煞氣，哎……命不久矣……”
他說的這幾句話就最後壹句“命不久矣”嶽航聽的明白，壹下就變了臉色，奮力掙開道士大手，戟指罵道：“臭道士不會說些好話，當少爺像無知婦孺般好騙嘛！痛快閉上妳的臭嘴，小心少爺打掉妳的門牙……”說罷捏起拳頭遞到道士面前，做恐嚇狀。
那道士壹下冷了臉，拉開面前的拳頭怒吼：“臭小子不知好人心，道爺好心提點妳，妳不知感恩到算了，竟還來辱罵本仙……也好！也好！妳不聽我話，過幾天保管妳死無葬身之地。”
攥著嶽航手腕的手向旁邊壹代，就把嶽航甩出老遠，嘰裏咕嚕的撞在街角石墩上。
嶽航被摔個頭昏眼花，額角已見了血跡，壹時怒火沖天，猛的挺身而起：“臭道士……少爺今日和妳沒完，定要打得妳滿地找牙不可！”
掄起拳頭直奔老道心窩打去。他拳腳粗略，用的只是市井間鬥毆的架勢，只是他身形靈動，出拳還算迅捷，瞬間就攻進道士身邊。
那道士臉上泛起古怪笑容，也不如何驚慌，番桿微微壹動，桿柄正正打到嶽航手腕之上，這壹下又快又準，番柄著肉並無拍擊聲響，而是生出粘纏力道，繞著嶽航腕子打個轉子，把他身子再次飛壹般的甩了出去。
嶽航滾了幾滾，火氣更大，卻不敢豁然再進。此時他心裏已經明白這道人有武藝在身，而且肯定比自己要厲害，可他昨日偶然鬥倒了冷鋒，信心大增，別說是個混蛋道士，就是天下第壹高手來此他也要與之壹爭，少年血性，無知者無謂……
仔細觀察了下對手，嶽航明白了自己劣勢，那道士手裏拿著這麽長的桿子，在老遠處就能打的到他，自己卻只得用壹雙拳頭，這如何敵的過。
晃著腦袋在身周查看壹遍，拾起旁邊面癱上撐篷的用的竹竿，輪圓了向老道打去。
老道嗤笑壹聲，不緊不慢把番布纏到桿子上打個結子，微壹側身讓過嶽航揮來的竹竿，番柄猶如蛟龍出海般直直探向嶽航腹部。
嶽航大吃壹驚，經過與冷鋒壹戰後，他也漸漸懂了些實戰技巧，急忙收回手中竹竿，窺準番柄來勢奮力舉高壹架，把番柄架到頭頂之上。
他見招架住了這招，心裏歡喜，對著老道士努努嘴：“臭道士，少爺也不是吃素的，今日就讓妳見識見識我的打狗棍法！”
把番柄架到壹側，壹揮竹竿朝老道面門打來。
老道士面帶微笑，擡手輕描淡寫的抓住了竹竿：“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全無章法，妳就不行使出個像樣點的招式出來？還要打的我滿地找牙……真是笑話！”
聽他恥笑，嶽航面上壹紅，也發了狠勁，猝然用出了暗月翩躚舞，他手中竹竿好像有了生命般，回震幾下脫出了道人掌握，暮的幻化出萬千竹影，攢擊老道胸前。
老道驚嘆壹聲，只覺眼前壹花，竹子仿佛雨後春筍般急速的竄了出來，密密麻麻的環布嶽航身周，情景好不壯觀。
他識得厲害，旋身退出嶽航攻擊範圍：“哎呦！這招還有點樣子呢嘿嘿待道爺來破妳！”
他卻不急著攻進，凝眸仔細觀察嶽航招式，只見嶽航步法看似混亂，其實騰挪間落點全有定數，仿佛周天星鬥般運轉有序，隱合河洛之像。
看明這些，道人眼中綻出光彩，撫了撫長須小聲嘀咕：“果然是昆侖正宗呢，今日得見也不枉此生。”
番柄壹伸，如見縫插針般輕松的探進嶽航雙腳只間。嶽航還待動作，腳下卻絆到番柄上，咣當壹聲摔倒在地上。
道人手腕壹翻，番柄已壓在嶽航肩上，不讓他起身，微微壹笑：“真是個蠢小子呢，妳這招可阻八方來敵，端得玄妙呢。可惜妳不識大體，既然已收到防禦效果，何苦還在那兒舞動不休，如若對手精通玄學，瞬息即可窺破內中玄虛。”
道人聲音雖然不大，可聽在嶽航耳裏直如黃鐘大呂，心裏漸漸冥悟：“可不是嘛！原來這招是用來防禦的……用過後應該換成別的招式攻擊呢……”
道人瞧著地上沈思的嶽航，忽的收回番柄，笑吟吟道：“和個笨小子打架可沒意思呢！還是不和妳鬧了……”轉身欲走。
嶽航怎肯甘休，翻身站起，攔在道人身前：“我只是壹時大意了，有本事咱們再打過，這次壹定叫妳跪地求饒……”
“是嗎？那就……來吧……”後兩字還沒說完，道人番柄已然掃到。
嶽航猝不及防，忙又用出暗月翩躚，倉促擋開老道攻勢，這次卻是壹用即收，生怕被他尋了破綻，緊跟著，急急運轉真息，換作冷月幽光舞，挺著竹竿刺向道人脖頸。
道人微微壹凜，只見這竹竿來如驚鴻，快似閃電，桿身白光流轉，仿佛給鍍了層冰雪，無形寒意自其上宣泄而出，竟冰的他打了個冷戰，心中暗嘆：“嶽家絕學果然神妙萬方。”
嶽航第壹次用這招式，不想竟如此淩厲，打的道人沒了反應。
此時收手卻是晚了，眼見著竹竿洞穿道人身子，他心中立刻升起悔意。兩人本無深仇大恨，他也只想教訓這道人，誰想壹竿子穿了個透心涼……
“不對，受了如此重傷，怎的沒有哭豪掙動！”嶽航心中疑惑，眨眨眼睛仔細觀察，卻見那道人身子漸漸模糊了，最後消失無形。
“這是……”嶽航把伸到道人原來的位置壹陣攪動，卻什麽也沒找到，心中越發肯定：“天哪！這是殘影……”
“小子！找什麽呢！道爺在妳身後。”老道鬼魅般的拍拍嶽航肩膀，呵呵笑道：“臭小子這招厲害啊！竟能逼道爺用出縮地奇術！”
嶽航驚駭欲死，不想這道人竟如此厲害，自己整個脊背暴露對手打擊之下，叫他如何心安，這情景不禁讓他聯想到當日的冷鋒。
忙回身又是壹記冷月幽光，卻還是只能刺中道人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