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爛攤子

　　自領風者擊敗鐵拳幫，全面接管原鐵拳幫統轄地盤之後，時間又過去壹周。
　　“在過去壹周之內，我們從鐵拳幫手中接管、搗毀、改造妓院18家，賭場11家，微光藥鋪15家，解救男性工作者101名，女性工作者696名，收容乞丐、流浪漢、癮君子共501名，流氓、打手、幫派分子共621名，解放奴隸包身工共4087人。”
　　“下壹步，我們計劃對這些已收容的乞丐、流浪漢、癮君子、幫派分子、性工作者進行思想教育和勞動改造，提供職業技能訓練，幫助他們重新進入工廠工作，過上自食其力的生活。”
　　“……”
　　在領風者總會的會議上，莉娜作為發言代表，向出席會議的李維等人做著如上報告。
　　“這些人過去完全依附於鐵拳幫生存。而鐵拳幫從事的營生，除了奴隸包身工生意，無非是高利貸和黃、賭、毒。”
　　“而我們計劃徹底摒棄鐵拳幫在祖安人社區經營成形的地下產業鏈，在未來以現有的海克斯音響工坊為基礎，以維克托教授提供的技術專利為依仗，逐步打造海克斯科技產業集群。最終從非法的地下服務業、金融業，逐步轉型為中高端制造業。”
　　“……”
　　“在過去壹周裏，我們的宣傳納新工作也在穩步推進。其中領風者協會發展有正式成員412人，逐風者協會發展有正式成員有2011人。”
　　“迦娜信仰者的數量正在以指數級的速度增長，相信在未來壹個月內，就能輕易達到總人數破萬的目標。”
　　“……”
　　不過短短壹周，迦娜的信徒就又比之前多了數倍。李維和迦娜的力量，也比之前強了數倍。
　　原來統治祖安人社區的鐵拳幫，就是趴在祖安人頭上吸血的水蛭。
　　領風者把這幫蟲豸幹掉之後，也沒送完皿煮籽油，丟下壹個爛攤子就溜。
　　而是紮紮實實地從基層開始建立支會、分會，用壹個組織嚴密的新秩序替換掉了舊秩序。
　　沒有了鐵拳幫可持續性竭澤而漁的吸血統治，民生自然是有所改善，社會也更和諧穩定了。
　　不過……
　　說完這些好消息，會上就有人要罵娘了：
　　“我們沒錢了，沒錢了，明白嗎？！”
　　作為領風者中唯壹壹個當過企業主，知道該怎麽掙錢的人，埃爾文直接在李維面前拍起桌子：
　　“李維啊，李維。”
　　“妳們做事之前不要這麽理想，看看現實情況好不好？”
　　“剛剛莉娜的報告裏也提到了，原先依附於鐵拳幫生存的，包身工、性工作者、幫派分子，加起來都有5、6000人了。”
　　“妳壹口氣把這5000多人都解放了，他們吃什麽？”
　　“我們有這麽多就業崗位提供給他們，有這麽多錢來養閑人麽？”
　　埃爾文擺出壹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壹臉幽怨地看著會長李維，還有副會長維克托。
　　上次他們被這麽鄙視地看著，還是他們壹拍腦袋就給學徒工漲薪的時候。
　　維克托被看得頭大，也無奈附和：“埃爾文先生說的的確沒錯。”
　　“雖然海克斯音響工坊的生產線已經緊急改造成功，可以大批量生產磁帶、隨身聽，並成規模上市銷售了。”
　　“可哪怕是最樂觀的估計……這家海克斯音響工坊在盈利、擴產之後，也最多能提供1000個就業崗位。”
　　領風者旗下唯壹壹家工廠，未來最多只能提供1000個就業崗位。
　　這還是在未來。這個“未來”，至少也得是壹、兩個月後了。
　　而如果要投資建設新的工廠，那從研發、融資、建廠、生產、上市、銷售再到盈利，需要的時間則更為漫長。
　　更別說……
　　“建新廠也是要錢的！”埃爾文氣哼哼地罵道：“妳踏馬的把能賺錢的妓院、賭場、微光鋪子都關停了，還多出來5、6千的閑人要養——”
　　“我們不破產就得笑出聲了，哪來這麽多錢擴大生產、建設新廠？”
　　“額……”李維也無言以對。
　　他聽得出來，埃爾文是在指責他步子邁得大了。
　　“那您說，應該怎麽辦？”李維虛心求教。
　　“這個……我知道妳們都是理想主義者，都有道德潔癖。”埃爾文深思之後，給了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讓妳們像鐵拳幫壹樣開妓院、開微光鋪子，做這種吃人血饅頭、拿人命換錢的生意，妳們肯定是不願意的。”
　　“但我認為，鐵拳幫留下的那十幾家賭場，完全可以接著開嘛——別急，我的意思是，在經營賭場的同時對其進行壹定程度的改革，對客人要求進門驗資，設置準入門檻。”
　　“這樣我們就能只讓皮城的有錢人進入賭場消費，同時把平民和窮人擋在危險之外。”
　　只坑富人，不坑窮人。四舍五入之下，開賭場都算劫富濟貧了。
　　賭場還能順便解決壹批人的就業，緩解祖安人社區目前面臨的巨大就業壓力。
　　埃爾文的這個提議，好像還真有些可取之處。
　　“不，絕對不行！”雖然知道財政有巨大困難，李維還是堅決反對。
　　“我們最強的武器不是錢，是思想。”
　　“迦娜女神的完美形象，就是我們最大的財富。”
　　如果這是在壹個沒有超凡之力的世界，李維或許會同意埃爾文的意見。
　　畢竟組織就有生存下來才能發展，在殘酷的客觀現實面前，道德潔癖往往只能給理想主義者帶來失敗。
　　可這裏是符文之地，是超凡世界——
　　在這裏，領風者最大的依仗就是迦娜女神，而迦娜的力量又完全來自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是什麽？就是大家對迦娜女神的認可。要是讓人知道他這個迦娜神選竟然在帶頭經營賭場，引領不正之風，信徒們會怎麽看他？
　　這恐怕會對迦娜女神的形象，造成非常嚴重的負面影響。
　　總之，說通俗些，領風者最值錢的資產就是迦娜這個“品牌”。領風者如果想獲得勝利，就絕不能讓自己的“品牌形象”受損。
　　“妳說的有道理。”
　　埃爾文也認同李維的看法。
　　但他兩手壹攤，問：“現在理想是顧全了，那吃飯怎麽辦呢？”
　　“妳告訴我，怎麽搞錢？”
　　李維：“……”
　　現在領風者的隨身聽項目還沒開始盈利，錢就像流水壹樣嘩嘩灑了出去。
　　而這些錢都是從哪來的呢？
　　李維本來打算著在擊敗鐵拳幫之後，從鐵拳幫身上狠狠打壹波土豪，發壹筆橫財的。
　　鐵拳幫在皮城經營多年，攢下的不義之財應該不少。
　　借著這筆巨款，領風者想撐過這艱難的轉型過渡期應該不難。
　　可李維萬萬沒想到……
　　鐵拳幫根本就沒那麽多錢。
　　他們生意做得很大，但掙的錢卻大都拿去孝敬他們背後的人了。
　　艾弗裏自己剩下的錢，根本就沒有李維想象的多。
　　至少，這點錢還遠遠不夠維持壹個社區長期運轉。
　　最後鐵拳幫是滅亡了。
　　可留給領風者來繼承的，卻只有壹個壹窮二白、烏煙瘴氣，既沒有工業又沒有資本，到處都是妓院、賭場和微光鋪子的祖安人社區。
　　這真是個天大的爛攤子。
　　“隨身聽項目距離上市盈利，還需要壹點時間。”
　　“現在我們花的錢，都是我，還有凱特琳小姐家裏給的。”
　　埃爾文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滿是肉疼：
　　“我這麽多年攢下的財產，讓妳們兩周就給敗光了；凱特琳小姐家裏給的錢，恐怕也維持不了多少時間。”
　　“李維，妳真該想想，我們該怎麽活下去了！”
　　李維：“……”
　　他這下終於明白，高加索悍匪是怎麽誕生的了。
　　這才幹了半個月功夫……
　　他就也想去搶銀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