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情难自矜

　　世事变幻，如白云苍狗。
　　眨眼间，林毅当上大王，也有了三年的时间。
　　在林毅的带领下，商朝的国力日趋强大。
　　林毅以前虽然没有经历过政治斗争，但他看的剧足够多，而且心也足够黑。
　　在这个民风淳朴的时代，他的实力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套路绝对是天下第一。
　　用三年的时间，他分别在经济文化和军事三个领域布局，悄无声息之间，便牢牢把握住了这个国家的命脉。
　　明面上，他掌控了这个国家一半的军事力量。
　　实际上，另外一半里面，也有一半是他暗中收服的人。
　　还有一半，是他用马甲，暗中收服的人。
　　很多人以为这个国家分为三个派系，实际上，所有的派系，幕后掌控着，都是同一个人。
　　只是彼此都不清楚而已。
　　这就是思路上的领先。
　　因为林毅知道，派系之争是一定会存在的。
　　不管国家多强盛，都一定会有不同的利益集团。
　　只要有国家，这一点就无法避免。
　　既然如此，索性让他自己来当这个推手。
　　目前，商朝的主要派系斗争就是旧贵族和新贵族之争。
　　旧贵族，指原本就掌握力量的那一批人，而新贵族则是在新的形势下诞生的新兴势力。
　　林毅上位之后，大力发展工业和商业，同时对外重拳出击，这就意味着一定有人借着这股东风起飞。
　　这部分人，就是新贵族，而这部分人对林毅也更加忠心。
　　而旧贵族在新贵族的威胁下，也只能卷起来。
　　林毅一边挑起他们的矛盾，一边蚕食他们的力量，借用他们的斗争，实现自己的目的。
　　第一个，就是废除奴隶制度。
　　林毅早就看不惯奴隶制度了，大家都是人，有些人生而为奴，甚至比牛马还要卑贱。
　　林毅的三观不太能接受这一点。
　　当然，他知道，奴隶制是时代发展的产物，是非对错就不用讨论了。
　　他来当这个大王，不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成他想看到的模样么？
　　所以，他不需要去讨论这个事情的对错，仅仅是他想要做。
　　废除奴隶制之前，林毅早就做了铺垫。
　　之前开疆扩土的时候，林毅就宣布了政策。
　　奴隶斩杀三个敌人，就可以获得自由身，享受平民待遇，也可以享受军功。
　　在开设工厂，发展商业的时候，林毅也推出了许多有利于奴隶的政策。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要废除奴隶制，只是一步步动摇奴隶制。
　　而伴随着时机成熟，才让新贵族派系去提出废除奴隶制。
　　然后让老贵族派系去否认这个政策。
　　两边吵来吵去，他再居中调和，最后，明面上奴隶制没有废除，却也给奴隶们提供了一些新的保护。
　　比如主人不得随意打杀奴仆，不得以奴仆殉葬之类的法律。
　　至此，奴隶制度名存实亡。
　　林毅也不是不能一鼓作气搞定这件事，但为了避免给国家带来的冲击太大，他才选择一步步慢慢来。
　　在人间这块地盘，大商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但林毅已经在研究下一轮的对手了。
　　封神之战，可以尽量避免。
　　但如果避免不了，总不能不战而降。
　　总之，保存实力，韬光养晦，低调发展，稳中取胜，这就是林毅的十六字方针。
　　而这一年后，林毅又面临一个新麻烦了。
　　他马上满十八岁了。
　　在这个时代，十六岁都可以当爹了。
　　而林毅上位之后，一直表现得十分勤奋，无心女色的样子，也终于让朝臣们开始着急。
　　王后的位置空悬，也让一些家族眼热。
　　很多大臣都想尽办法给林毅张罗着送女人，但林毅一个都没接受。
　　他还惦记着自己的泰山女神呢！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新的一年除夕到来，大商的子民都开始燃放烟花了。
　　在林毅的推动之下，这已经成了大商过年的习俗。
　　林毅的烟花工厂已经赚翻了。
　　用赚到的钱，林毅暗地里训练了一批火炮兵。
　　火药，可不只是用来做烟花爆竹的。
　　林毅觉得吧，要不是他的对手是神仙，他能打到大洋彼岸去。
　　这一年除夕，林毅还是和去年一样，悄无声息地御剑来到了泰山山脚下。
　　去年他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女孩子，那个少女应该是山上新来的神女。
　　看起来单纯可爱，又好忽悠。
　　林毅便给了她一些烟花，若是没有她，林毅就只能自己在山脚下放了。
　　反正这烟花一定能让人看到。
　　也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见到她，不然倒是可以跟她交流交流。
　　心里正想着，林毅就看到了她。
　　去年她还和双胞胎妹妹一起，只是跑太快了才落了单，今年却是真的落单了。
　　看起来，她有些沮丧，似乎很无聊，却还是去了山下买了许多东西。
　　泰山脚下的城镇，是林毅专门发展起来的，所以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特别多。
　　林毅在追女孩子的时候，可以说是非常用心了。
　　只可惜，这些东西，泰山上的碧霞并没有体验到，倒是爱玩的灵漪玩了个爽。
　　也不知道灵漪是有什么烦心事，林毅见她落单，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姑娘请留步。”
　　灵漪忽然听到林毅的声音，也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到是林毅，才放松了些。
　　“是你呀，你是烟花使者么？”
　　灵漪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也是她从大商志异里面看到的内容。
　　里面记录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神灵故事，比如善良和诚实的人东西掉到河里了，会有神灵帮忙捡起来。
　　这也让灵漪大开眼界。
　　她在仙界都不知道有这么多神仙呢！
　　所以，有个定时给她送烟花的，肯定是烟花使者吧！
　　林毅：“……”
　　他虽然的确是来送烟花的，但这个职位，他可不想认下。
　　他只能僵硬地扯开话题，道：“我看姑娘似乎满脸愁绪，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灵漪闻言，也没有多想，只当烟花使者是那种给人消除烦恼的神灵。
　　她对人没什么防备之心，正好心里郁闷，也就和林毅说了。
　　“今年只有我一个人下山玩，太无聊了。
　　山下也没出现什么新东西，就连孤鹜也没出新作了。”
　　林毅：“……”
　　今年他把工作重心放在朝廷政务上了，晚上还有偷摸出去打怪升级，现在升级速度慢了点，但也不得不升。
　　这么多事情忙碌下来，他自然没时间写书了。
　　何况，能抄的神话故事，都让他抄得差不多了。
　　他也不是不能自己创作，只是缺了灵感。
　　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一个因为他停止更新而难过的读者，还真是让人尴尬。
　　“你的妹妹没有陪你么？”
　　林毅岔开话题，跟灵漪聊了起来。
　　说起这个，灵漪心情又沉闷了许多。
　　她觉得灵霖和碧霞之间的关系更好，因为她们都有正事做。
　　只有自己是个巡山使，游手好闲。
　　但她知道碧霞也是为了照顾她，才给了她一个舒服的职位。
　　这两年来，她其实也玩得很开心。
　　但在意识到碧霞不能像依靠妹妹一样依靠自己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会有些难过。
　　这才是她真正心里沮丧的原因。
　　不然，作为一个乐天派，她哪里会因为一时的孤独而怅然呢？
　　林毅的出现恰好是时候，她也没顾虑太多，直接就和林毅倾诉了。
　　既然是给人消除烦恼的烟花使者，听一听应该没关系吧？
　　她又擅做主张给林毅增加新的设定了，林毅也很无奈。
　　但看在她帮了自己忙的份上，林毅倒是很耐心地听了。
　　他也是看灵漪好忽悠，想从她嘴里打探一点情报。
　　按理说，他在泰山的布局，只要那个人还在泰山，应该就能够看到。
　　但他也不确定，因为过去了这么久，对方也没给出过回应。
　　林毅也不知道对方是没有看到，还是无法回应，或者是不想回应。
　　总之，在家里干等着是不行的，所以林毅一边提升实力，一边提升国力，为的就是等着某一天毫无顾忌地登上泰山。
　　其实说到底，他还没和对方确认关系，林毅其实也有些心虚，万一自己成小丑了可多尴尬。
　　虽然他觉得不会，但难免有患得患失的时候。
　　于是，灵漪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这的确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林毅都不需要多问，她自己就一股脑把林毅想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也是因为她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正好遇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在她的帮助下，林毅对泰山的情况也有了充分的了解。
　　而自己想要诱拐的人，大概率是现在的泰山话事人泰山神女。
　　难怪当初自己说泰山不好，她反应那么大。
　　灵漪也完全没察觉到林毅在套取碧霞的消息，林毅敢问，她就敢回答。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聊了一个多时辰。
　　灵漪也不知道，山上其实有人等着她回去。
　　除夕之日到来，有些人看似满不在乎，其实心里一直在惦记着这个特别的日子。
　　早在年初，碧霞就一直惦记着这个重逢的日子。
　　正如牛郎织女在七月七日可以相会，她和林毅也是这样。
　　所以她早早地就在等着林毅送来的烟花。
　　结果……
　　林毅没来，灵漪也没回来。
　　倒是山下的烟花爆竹已经开始燃放了，声音轰鸣，响彻四野。
　　而今年，妖怪们也做好了准备，倒是没有被吓到，他们甚至也开始欣赏烟花的绚烂。
　　碧霞没有等到自己的特制烟花，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毕竟，这一年过去，她也没想好她该怎么给林毅回应，林毅知道她在泰山，她却连林毅是谁，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这一年里，她其实也一直都患得患失。
　　到了这一天，这种感觉更是被放大到了极致。
　　她等着林毅来，又怕林毅不来。
　　内心有多煎熬，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碧霞终于坐不住了。
　　“灵漪外出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我去找找她！”
　　碧霞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个借口，也让灵霖欲言又止。
　　她们姐妹虽然在七仙女之中是弱了点，但那是相对同一梯队的神灵。
　　在人间，就两个字：无敌！
　　这能有什么危险？
　　再说了，真要有危险，她们的父母也会产生感应。
　　到时候，别人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她们姐妹了，而是东西双圣……
　　灵漪能养出这么天真烂漫的性格，就是因为从不害怕危险。
　　只是……
　　灵霖见碧霞似乎是真的心神不宁，也就没有出言阻止。
　　碧霞匆匆下了山，正好迎上了回山的灵漪。
　　“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看到了灵漪，碧霞的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
　　“我不该回来吗？”
　　灵漪满脸疑惑。
　　碧霞连忙解释道：“呃，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才回来，口误了。”
　　“噢，在山下遇到了烟花使者，和他聊了很久。”
　　灵漪笑着说道，心情似乎很不错。
　　想到碧霞可能不知道烟花使者是谁，她又补充道：“烟花使者就是给人送烟花的神灵，也是我刚交的朋友。”
　　碧霞：“……”
　　她当然知道，根本没有所谓的烟花使者，但灵漪嘴里的烟花使者，说的可能就是林毅。
　　“你又见到他了？他在哪？”
　　“在山下啊，也不知道走了没。你现在赶过去，他说不定也会送你好看的烟花呢！”
　　“好，我现在就去找他试试。”
　　碧霞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
　　她其实一直很担心自己的父亲在暗中设下了什么禁制，所以这些年来，她也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泰山。
　　但今时今日，此情此景，她还是没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迈出了这一步。
　　灵漪看着她这么猴急，不禁歪头吐槽：“碧霞原来也这么喜欢放眼花啊！
　　那我这些就等她回来一起放吧！”
　　灵漪考虑的是万一碧霞没遇上烟花使者，她手里的也可以和碧霞分享。
　　灵霖闻言，却是忍不住想捂脸。
　　我愚蠢的姐姐哟！
　　不同于呆萌天真的灵漪，灵霖要敏感得多。
　　她可以肯定，碧霞和这个送烟花的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