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冷浴

　　楊啟德再不開竅，也知道跟華源老總的女兒爭壹個小男孩兒，是不上算的買賣。
　　笑面虎似的趕緊跟秦越道了歉，說自己喝多了玩得有點兒過，不知道南彥是秦越的人。
　　秦越就著臺階，讓了他個面子，叫值班經理再找幾個人去陪楊啟德玩兒，都記在自己的賬上，臨了又加了壹句，「哪天我叫上我爸，請楊總喝茶。」
　　楊啟德等的就是這個，連忙起身，點頭哈腰的，「不敢不敢，楊某做東，楊某做東。」
　　壹邊說壹邊告辭。
　　經理和幾個服務生早就過來，陪著他回自己包廂。
　　那邊，早有幾個年輕的小夥子站了壹排，等著楊啟德挑。
　　林芯早被秦越打發走了，去知會江與同他們，說自己今晚有事，不跟他們玩兒了。
　　現在服務生們把包廂門壹關，就只剩下坐在沙發上的秦越，和勉強扶著墻站立的南彥。
　　南彥五官清晰的壹張臉，露著詭異的潮紅，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發梢往下滴，要不是倚著墻壁，仿佛站都站不穩。
　　呼吸急促，兩腿之間的黑色西裝褲被頂起了壹個超大的鼓包。
　　明顯是被下了什麽藥，看樣子，勁兒還不小，從剛才在後巷裏開始，就有意識模糊的跡象。
　　秦越在心裏又啐了楊啟德壹口。
　　「妳自己能走路嗎？」秦越看著他，用下巴頦指了指樓上，「上面有浴室，自己弄出來就好了。」
　　南彥極其難堪地點點頭，腳步艱難地往樓上走，突然又停住了，囁嚅著說了句，「謝謝！」
　　混著曖昧的喘息。
　　秦越壹擡眼便看見，他的脖子根連著從領口露出來的壹點兒前胸都變得緋紅。
　　她趕緊擺擺手，讓他快上樓。
　　樓上的浴室傳來了放水的聲音。
　　秦越用手揉了揉額角，忽然聞到自己身上的煙味，眉頭皺了起來。
　　她聽聽樓上的水聲還在繼續，自己便往壹層的浴室走去。
　　秦越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頭發還是濕的，她不喜歡用電吹風，只用毛巾包著，等著自然幹。
　　走到吧臺，掃視了壹圈酒櫃裏的存品，並沒有滿意的，於是撥通了內線的號碼，「給1006送壹瓶九零年的瑪歌。」
　　對方問記哪個服務生的名字。
　　秦越壹楞，她根本不知道那個人形沙袋的名字。
　　扭頭往樓梯那邊看去，地毯上有個什麽東西在反著光。
　　她走近了撿起來，正是南彥的工牌。可能剛才上樓的時候碰掉了。
　　秦越把南彥的工號告訴了對方。
　　掛了電話，她想：這壹瓶酒，他能有幾個點的提成？7 個還是8 個？
　　下午還在拳館打工，晚上又到這裏做服務生，就這麽缺錢嗎？
　　如果他同意陪楊啟德，又能拿多少小費？
　　不壹會兒，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紅酒送到了。
　　秦越攥著酒瓶去吧臺的抽屜裏找開瓶器，突然聽到樓上傳來「嗵」的壹聲，什麽東西被砸倒似的。
　　那家夥不是暈倒了吧？萬壹鬧大了弄到醫院去，傳出去都是事兒，不好聽。
　　秦越趕緊放下酒瓶，往樓上跑去。
　　VIP 的包間是上下兩層的復式套房，和星級酒店的裝修無異。樓上是臥室，有大床，方便壹條龍服務到位。
　　秦越壹口氣跑到上面，隔著磨砂的浴室玻璃門，看見南彥的高大身軀好像靠著浴室的墻壁，半坐在地上。
　　他顯然是在沖冷水澡，整個浴室壹絲蒸汽都沒有。
　　「我說，妳沒事吧？」秦越問道。
　　聽不見南彥的回答，她有點擔心他出事。
　　畢竟那種藥到底有多大的藥性，她也不知道。
　　腦子壹熱，秦越「嘩」壹下把浴室的門拉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