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失去神誌

　　壹聲慘叫，或者說是悲鳴，從蘇言的紅唇中傳了出來。
　　他那只白嫩、柔軟的手上，壹根修長的手指已經向上彎曲成了壹個詭異的弧度。
　　整根手指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瞬間紅腫了起來。
　　青年的身軀在不斷的劇烈顫抖著。
　　十指連心。
　　此刻的他，真的如同心上被狠狠劃了壹刀，疼到腦海裏都是壹片空白，只能感覺到從手上傳來的鉆心疼痛。
　　蘇言瘋狂喘息著，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才回過神來，眼淚已經沾滿了那張絕色的臉蛋，流的到處都是淚痕。
　　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自己的那只手，在看見以後，整個人楞了壹下，而後眸中猛地浮現出了驚恐至極的神色，連唇瓣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主人……”蘇言微弱道，聲音都在發顫，想要給衛水解釋什麽。
　　剛才的，不是他……是那個人……
　　他沒有背叛主人，真的沒有……
　　可衛水自然不會給青年解釋的機會，就算解釋了，她也根本不會相信。
　　她不可能再信任他了。
　　“主人？”衛水微紅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壹些，她雙眸充血、赤紅壹片，看起來已經失去了理智，可此刻的表情卻是平靜無比，襯托得她莫名詭異起來。
　　“妳還記得我是妳的主人啊……”她輕笑道，話語之中卻不含壹絲笑意，手掌張開、閉合，又握住了蘇言的壹根手指，然後……
　　哢嚓！
　　“啊！”
　　蘇言再度發出了壹聲淒厲的慘叫。
　　他不斷流著淚、搖著頭，壹頭柔軟的黑發亂舞，甩得眼淚四散飛落，求饒道：“主人……求……求求妳……”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求求妳，主人……
　　聞言，衛水放在蘇言脖頸上的手微微用力，就把他的頭微微偏轉了過來。
　　她看著青年的側臉，那半邊臉頰上沾滿了晶瑩的淚珠，修長的睫毛也沾了幾滴淚水，似乎是因為恐懼的緣故，眼裏的瞳孔都在顫抖著，其中倒映著她的面孔。
　　這是壹副讓任何女人看見後，都會無比憐惜，想要好好疼愛他，為他付出壹切的模樣。
　　而在壹分鐘以前，蘇言不露出這樣可憐、淒慘的表情，她也會為他付出所有。
　　在他流淚以後，她更是會讓欺負、傷害了青年的人，直接從世上徹底消失。
　　但是現在……
　　她的內心再沒有絲毫波瀾。
　　傷害蘇言的人，反而是她自己。
　　“求我嗎？”衛水輕聲道。
　　又是壹句反問。
　　直到現在為止，衛水從口中道出的，都是對於蘇言話語的反問。
　　她像是還沒有從被青年開槍射擊的難以置信和震驚中回神，亦或是她想以此正進壹步的折磨他，讓他感覺到痛苦。
　　聞言，蘇言的身軀果不其然的猛地壹顫，已經是形成了壹種條件反射。
　　他知道衛水在反問以後，就要再次掰斷壹根他的手指。
　　“主人……”蘇言再次求饒。
　　可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他依舊沒有壹絲掙紮、反抗的舉動，似乎知道自己的抗拒是徒勞的，又或者已經沒有力量去抵抗了。
　　衛水握住了蘇言的第三根手指，微微撫摸了壹下，感受著蘇言在她懷裏的劇烈顫抖。
　　很柔軟，很溫熱，很清香。
　　可再也激不起她內心的半點兒保護與同情的浴望。
　　果然，妳還是會害怕疼痛，懼怕我的手段的，是嗎？
　　既然這麽害怕和恐懼我，就算是從頭到尾始終在偽裝，那又為什麽不壹直偽裝下去呢？
　　衛水神色平靜，眼底深處卻是快速閃過了壹絲痛苦。
　　即便是假的，隱瞞、欺騙壹輩子，那也變成真的了。
　　如果妳壹直保持之前的樣子，我被妳欺騙，那也心甘情願啊……
　　衛水雙手摩挲著蘇言的肌膚，內心回想著他把她推下去的那壹幕。
　　青年為什麽會突然出手，為什麽就不打算繼續偽裝下去了呢？
　　是了，因為當時她即將要把衛依水給殺掉，所以青年才會立馬出手。
　　他是為了救他的女兒，才會不惜暴露自己。
　　妳是為了衛依水啊……
　　衛水的眼中快速閃過了壹絲戾氣，握住蘇言手指的手正欲用力。
　　也就是這時，許冰她們總算趕了過來。
　　她們壹過來，就是拼命的架勢。
　　因為衛水對蘇言的傷害，她們都看在眼中。
　　不能讓她再傷害青年了！
　　也必須要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對此，衛水唇角的笑意收斂了下去。
　　在她的眼中，許冰她們飛速奔跑過來的速度，不亞於是在行走。
　　沒有緩慢到極致。
　　但對於殺手之王而言，速度減緩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她出手了。
　　她便換了壹只手，同蘇言的柔荑互相交叉在了壹起，然後不顧後者的是否會感到疼痛，強行把他那兩根彎曲的手指掰了回來，再次緊握住了手槍。
　　蘇言的紅唇微張著，表情痛苦、淒厲，卻連痛苦的呼喊都叫不出來了。
　　他只能任由衛水控制著他的手，對準了沖上來的許冰她們，沒有絲毫顧及的直接摁下了他放在扳機上的手指。
　　嘭嘭嘭嘭。
　　每壹次按動，青年就會疼得身軀壹顫，從微張的粉嫩唇角出流出壹道細長的唾絲，滴落在自己的如玉鎖骨上，整個人已經不清醒了。
　　而相應的，每壹次槍聲響起，許冰她們之中就會有壹人倒下。
　　到了最後，還相距著幾米，她們已經齊齊倒在了地上。
　　但她們沒有死去，反應還是很迅速的避開了要害部位被擊中，可受傷是難以避免的。
　　衛水也並不想殺她們，只是四槍解決了她們的行動能力，讓她們不能再打擾自己‘審判’蘇言。
　　只是，她還是控制著蘇言的那只手，槍口緩緩對準了衛依水。
　　“妳說，我要殺她嗎？
　　如果不殺她，那就得妳代替她去死。
　　妳們兩個人之中，只能活壹個，壹命換壹命。”
　　衛水輕啟唇瓣，道出了曾經她對衛依水說過的那句話。
　　青年已經被疼痛折磨得失去了神誌，根本聽不清衛水說了什麽，潛意識以為她又在反問自己，隨即就要折斷自己的壹根手指。
　　於是，蘇言唇角滴涎，腦海空白，迷茫開口：“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