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大炎帝師的痕跡

　　陸州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具體度過了多長的時間，長時間的飛行和攀升，早已讓他的感官麻木。
　　這天空中出現的壹輪明月，無疑讓他精神大振。
　　稍稍感知了下剩下的元氣，多剩不多。
　　但自動產生的元氣，維持懸浮還夠。
　　吸引力早已消失，到了能夠看到月亮的地方，也就放松了不少。
　　陸州擡起手掌，向前打出壹道掌印。
　　金光閃閃的掌印，照亮了前方，他再次看到了久違的懸崖峭壁。
　　緊接著，壹股涼風拂過。
　　呼！
　　陸州飛出了萬丈深淵！
　　天地瞬間開闊，壓抑感進退，月色照亮整個夜空，心情不由明朗萬分。
　　他懸浮在空，不再往上。
　　環視兩邊……
　　目之所及，哪裏有徒弟們的身影。
　　岸邊，空無壹物。
　　陸州又看了看腳下無盡的黑暗地帶。哪怕他有穩如老狗的心態，也不由汗毛直立。
　　當下便朝著前方飛去。
　　落在了萬丈深淵的邊緣地帶。
　　光線雖弱，但所幸的是，尚且能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陸州離開深淵，朝著前方走去。
　　走了片刻，發現地勢有些崎嶇陡峭。
　　避開壹塊塊的巨石，陸州這才發現，這是壹個像極了“碗”的盆地山口。
　　萬丈深淵便在碗的底部，從壹側豁口，綿延出去，便是狹長的深淵地帶。
　　呼——
　　呼嘯的風聲襲來。
　　陸州擡頭張望，盡是積雪。
　　“天塹！？”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天塹上。
　　深淵和天塹重疊的地方，中間鏤空，上達天塹之巔。
　　這裏是……天塹最南端，世界最高的脊梁，傳聞中無人可以逾越之地。
　　真是沒想到！
　　接著，他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
　　確定了這裏就是天塹最高處。
　　這裏沒有下雪，那些積雪，應該是從別的地方吹來落下。
　　這裏的風勢忽大忽小。
　　他將身上包裹解下，多纏了幾次，把紅光掩蓋。
　　然後再背好，準備下天塹。
　　走了片刻，來到了天塹邊緣處。
　　正要踏空，呼嘯的風聲之中，壹道滄桑而低沈的聲音傳來——
　　“妳竟然沒死。”
　　若是壹般人聽到這話，很難不被嚇壹跳。
　　但經歷過深淵黑暗的陸州，反而對人類的聲音有些期待。
　　陸州轉過身，循聲望去。
　　“何人？”
　　他順著邊緣陡峭之地，走了過去，看到環形陡峭旁，挖出來的壹個小型山洞。
　　聲音便是從那坑洞中傳出。
　　月色剛好避開了那片區域，讓人很難發現山洞的存在。
　　壹人影，從山洞中走了出來。
　　那虛影就像是壹團煙霧似的，有些搖搖晃晃，直至他走光月光下，漸漸立體了起來。
　　月色落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的身影看起來非常不真實。
　　從外表上看，他倒像是壹位年過花甲的老人，胡須顯黑，眼眸深邃。
　　身材消瘦，還有壹股淡淡的傲氣。
　　冰凍三尺非壹日之寒……天塹之巔，還能保持這般態度的，必是長期身居高位之人。
　　“在下姜文虛……又見面了。”
　　又見面了？
　　陸州審視此人，疑惑道：“老夫與妳素未蒙面，何以攔住老夫？”
　　姜文虛淡然搖頭，聲音依舊低沈，緩慢而有力，道：
　　“我曾與閣下見過三次。”
　　“嗯？”
　　“第壹次，是我初臨此地之時，聽聞閣下乃當世第壹八葉，故而求見……”
　　姜文虛繼續道：
　　“第二次，閣下與我秉燭夜談，我將九葉與世界災難壹並告知，閣下應允，終生不踏入九葉。並將記憶封存。不知為何，閣下違背承諾，要強行破九葉？”
　　“第三次，閣下遭受十大高手圍攻，身受重傷，妳並未看到我，但我卻看到了妳……”
　　說到這裏。
　　姜文虛停了下來。
　　陸州猜到了他的身份，說道：“帝師？”
　　“他們也喜歡叫我姜太公。”姜文虛說道。
　　“果真是妳。”
　　風聲漸濃，但姜文虛的身影，卻絲毫不受影響。
　　壹切說得通了。
　　世間修行者，能夠出現在這裏，守著這深淵的，唯有知曉紅蓮地界的帝師，以及那位有探索精神的洛姓女子。
　　“老夫雖受十大高手圍攻，卻不致死，是妳偷襲老夫？”陸州問道。
　　“我，別無選擇。”
　　姜文虛負手道，“妳既已經封印記憶，放棄晉升，何必執著？”
　　陸州搖搖頭，不認可他的說法，反問道：“九葉真會引起災難？”
　　聞言，姜文虛看著夜空，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陷入思索，略微沈吟，轉過頭，看向附近的深淵，說道：“赤鰩，不過是滄海壹粟。人類對於它們而言，只是味美的食物；畜生尚且可以對付，人心卻最難料。”
　　“妳來自紅蓮世界，妳擔心他們毀滅這裏？”陸州說道。
　　聽到這話的時候，姜文虛沒有感到意外，面色極其平靜。
　　沈默片刻，姜文虛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而是淡淡道：“閣下是如何在圍攻重傷之下存活？”
　　“運氣。”陸州淡然回應。壹個萬金油回答，搪塞了他。
　　“妳已見過赤鰩？”姜文虛說道。
　　“不止見過，老夫順手了結了它。”陸州說道。
　　姜文虛壹驚，眉頭皺著。
　　月光下，他的表情充滿了不可置信。
　　“老夫問妳，老夫早已九葉，妳所謂的世界災難，現在何處？”陸州問道。
　　“……”
　　姜文虛有些驚訝地向前邁步，目光重新審視陸州，“九葉？若不親眼所見，我心難安。”
　　他篤定，九葉勢必會引起災難。
　　陸州豈會輕易展現他的法身，就算有偽裝卡，那也不是隨便就給人看的東西。
　　他喜歡猜，那就讓他猜。
　　陸州避開話題，說道：
　　“紅蓮雖不束縛壽命，卻也受天地桎梏。人們試圖沖破桎梏，妳擋得住？”
　　姜文虛嘆息道：“妳終究還是和洛時音見了面。”
　　“洛，時，音。”陸州重復了下這個名字。
　　姜文虛轉過身，朝著山洞的方向走了數步，說道：“她和妳壹樣，是個瘋子。”
　　“她現在在哪？”
　　姜文虛沈默不語。
　　陸州又道：“她鼓勵提升實力，與妳恰好相反，妳們來自同壹個地方，卻是兩種態度。”
　　“不……”
　　姜文虛背對陸州，說道，“她並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是何等的愚蠢。妳既見過赤鰩，就該明白赤鰩的強大。即便是強大的紅蓮修行者，也不敢小覷赤鰩。”
　　“然後？”
　　“請亮出妳的法身。”姜文虛在洞口停下，轉過身來，看向陸州。
　　陸州搖了搖頭。
　　妳讓亮就亮，把老夫當什麽人？
　　姜文虛面色滄桑，緩聲道：“妳有很多秘密，只可惜，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我希望妳能自降修為……”
　　“老夫若是不答應呢？”
　　“那我只好親自動手。”
　　“就憑妳？”陸州疑惑。
　　“不要質疑我的能力。”
　　語落之時，姜文虛擡掌壹拍。
　　像是虛影似的掌印飛來。
　　陸州同樣擡掌，泛著藍光的掌印飄了出去——
　　在姜文虛看到藍色掌印之時，臉上浮現驚訝之色：“藍掌？！”
　　砰！
　　藍色掌印碰撞姜文虛的掌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