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7章 是真是假

　　只見在他面前的冰樹，其上的淡青色樹葉竟然撲打起來，化作了壹只只造型奇特的蝴蝶，轉瞬在他周遭翩翩起舞。
　　東方墨體內法力鼓動，看向這些突然出現的詭異蝴蝶，神色極為戒備，似乎隨時都能給予淩厲壹擊。
　　“撲撲撲！”
　　飄飛的蝴蝶不斷地撲打著翅膀，發出壹陣輕響，除此之外，就沒有了任何異動。不過東方雙目微瞇，並沒有放松警惕。
　　而這些蝴蝶雙翅振動間，周遭白色的靈氣被攪動，撲面而來使得東方墨吸上壹口就覺得壹陣舒爽。
　　此時他收回目光，再看向面前這顆冰樹，就發現此樹已經是光禿禿的壹片。不過任他左思右想，也猜不出眼前這顆古怪的冰樹，到底是什麽東西。
　　隨即他神識再次探開，向著四周蔓延而去。讓他意外的是，這壹次他的神識籠罩了方圓十余丈，就仿佛壹層無形的壁障所阻擋，再也無法寸進。東方墨眉頭壹皺，他能感覺到他所在的地方，是壹處類似於被封閉的空間。
　　至此，他不再猶豫，伸手壹抓，就從腰間靈獸袋，將壹顆雙眼冒著幽幽鬼火的骷髏頭抓了出來。
　　骨牙方壹現身，依舊是對著東方墨壹頓破口大罵，直到東方墨臉色鐵青，他才有些意猶未盡的收聲，更是轉身打量起四周來。
　　“咦！這是什麽地方，難道妳走出偷天換日大陣了？”只聽他開口問道。
　　“幸不辱命。”東方墨瞥了他壹眼。
　　聞言，骨牙壹陣嘖嘖稱其，他沒想到東方墨只用了三年時間就突破到了築基期大圓滿，並且成功的走了出來。只是讓他遺憾的是，偷天換日大陣沒有遭到徹底破壞，妖族的陰謀就沒有完全破滅。不過仔細壹想，陣靈被殺死，穆紫雨那小娘皮再有本事，應該也不可能再弄壹只進來才對。
　　“這是什麽東西！”
　　就在這時，骨牙顯然也註意到了東方墨面前這顆古怪的冰樹，以及周遭飄飛的蝴蝶。
　　“小道也不知這是什麽東西，所以想讓妳看看。”
　　“妳個白眼兒狼，這時候就想到骨爺爺了是吧。”骨牙神色壹抽，不過他的註意力還是立馬就被眼前這顆古怪的冰樹所吸引了。
　　只見他圍繞冰樹飄起來，仔細打量。而他越看，眼中火焰就跳動越加的厲害，不多時就見他看向東方墨壹聲驚呼：“骨爺爺知道了！”
　　“哦？”東方墨神色壹動。
　　“偷天換日大陣想要成長，需要吸收無窮無盡的天地靈氣，而若是吸收的靈氣太過於繁多的話，勢必會引起壹些高人的察覺，說不定就可能將陣法的存在暴露出去。不過穆小娘皮也有幾分本事，她竟然將陣法布置在此物之上，靠吸收此物散發的無窮靈力，不僅不用擔心靈氣不足，而且也不會引起人族高層的註意。”骨牙開口說道。
　　“妳說了這麽多，那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東方墨神色壹抽。
　　聞言，骨牙看向他，最後高深莫測的吐出了兩個字：“寶貝！”
　　“什麽寶貝？”
　　“天下寶貝那麽多，骨爺爺怎麽知道它是什麽寶貝。”
　　“哼，老賤骨妳不是號稱無事不知，無物不曉嗎。”東方墨壹聲冷哼。
　　“東方墨，骨爺爺不知道妳就敢罵骨爺爺，想當年誰敢跟老子這麽說話！莫非妳活膩了不成，信不信骨爺爺立馬給妳翻臉！”骨牙壹肚子火氣。
　　“老賤骨，莫非妳以為小道真拿妳沒有辦法嗎！”東方墨不甘示弱。
　　語罷，他隔空壹攝，將骨牙吸了過來，而後死死抓在掌心，手中用力壹捏，發出“哢哢”的脆響。
　　“骨爺爺要燒死妳！”骨牙好似終於無法忍受這些年的憋屈，只見他霍然張嘴。
　　“呼！”
　　壹股綠油油的火焰噴了出來，當頭就將東方墨整個人淹沒其中。
　　東方墨壹聲冷笑，這老東西虛張聲勢的本事壹點沒有變，不過對於骨牙的底細，他知道的壹清二楚，根本沒有閃躲的意思。
　　然而就在火焰將他剛剛籠罩的剎那，他卻駭然的瞪大了眼睛。
　　只見在骨牙噬陰鬼炎的焚燒下，他的道袍眨眼就化作了飛灰。當火焰觸及在他的身軀後，他的皮膚發出壹陣被腐蝕的“呲呲”聲響，皮肉立馬消失，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更恐怖的是，他的骨頭在噬陰鬼炎的燃燒下，頃刻間就化作黑漆漆的汁液流淌下來。
　　“啊！”
　　東方墨發出壹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他根本想不到骨牙的噬陰鬼炎竟然有這種威力。
　　或許是因為那種噬骨的疼痛，使他的腦海“嗡”的壹聲，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好似就要失去意識。
　　“唰！”
　　冥冥中東方墨猛地睜開了眼睛，他深知如此危機的時刻，絕對不能夠沈寂下去。
　　然而當他睜眼的剎那，他卻驚駭的發現，此時他的手掌不知何時伸出，觸碰在眼前壹顆栩栩如生的冰樹上，並且飄飛的蝴蝶不見了，只有冰樹上巴掌大小的樹葉。
　　再低頭壹看，他身體毫發無損，四下也沒有骨牙的影子。東方墨神色壹變，忽的將手掌抽了回來，轉而又將心神沈浸在腰間的壹只靈獸袋中，他立馬就看到了壹只陰森森的骷髏頭正在其中飄來蕩去，正是骨牙。
　　“好厲害的幻境！”
　　至此，他瞬間明白剛才是沈浸在幻境當中，被骨牙焚燒的壹幕，其實並未發生。只是他對於如何陷入了幻境，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察覺，想到此處，其額頭冷汗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再次將神識探開，發現周遭依舊是方圓十余丈的封閉空間。沈吟片刻後，他就像是想到了什麽，伸手向著腰間壹抓，將骨牙拿了出來。
　　而骨牙方壹現身，就對著東方墨壹陣破口大罵。
　　見此壹幕，東方墨覺得似曾相識，心中立刻浮現壹抹不好的預感。
　　似乎是看到東方墨臉色難看，骨牙才有些悻悻的收聲。
　　“咦！這是什麽地方，難道妳走出偷天換日大陣了？”只聽他開口問道。
　　而聽到他的話，東方墨神色更是壹沈，不過最終還看不出喜怒哀樂地說道：“幸不辱命。”
　　聞言，骨牙壹陣嘖嘖稱奇，不過很快他的註意力就被面前這顆古怪的冰樹所吸引，神色壹動道：“這是什麽東西！”
　　其話語落下，東方墨神色沈的已經能夠滴的出水來，這壹幕和幻境當中的，可謂如出壹轍。不過為了多加印證壹番，他依然開口道：“小道也不知這是什麽東西，所以想讓妳看看。”
　　“這個白眼兒狼，這時候就想到骨爺爺了是吧。”骨牙神色壹抽。
　　隨即他就圍繞這顆冰樹飄飛起來，而他越看，眼中火焰就跳動越加厲害，不多時他就看向東方墨開口：“骨爺爺知道了！”
　　“哦？”東方墨眼中殺機壹閃。
　　“偷天換日大陣想要成長，需要吸收無窮無盡的天地靈氣……”
　　接下來，骨牙所說的話，和東方墨之前沈浸在幻境當中的完全壹模壹樣，沒有壹字之差。
　　當他剛剛說完，東方墨再沒有猶豫，手中拂塵毫無征兆的壹甩。
　　“唰！”
　　銀白色的拂絲，將骨牙纏繞了個結結實實，其手臂不斷輪動，將其翻來覆去向著地上壹頓猛砸。
　　骨牙只覺得壹陣天旋地轉，最後才反應過來他的處境。
　　“妳個天殺的發什麽瘋，骨爺爺句句屬實……”
　　東方墨眼中殺機盎然，壹把將靈獸袋舉起，法力鼓動，轉瞬將骨牙再度吸了進去。而後他伸出手掌，抓在靈獸袋口的玉環之上，沈聲道：“這些年來妳跟在小道身邊果然沒有安好心，既然如此那小道留妳不得。”
　　語罷，他抓住玉環的五指猛地壹捏。
　　“哢嚓！”
　　瞬間就將玉環捏的粉碎，至此東方墨嘴角翹起了壹絲冷笑。既然知道這老賤骨會對他出手，坐以待斃從來不是他的性格，當然是先下手為強，這種時刻，他可不會心慈手軟。
　　儲物袋以及靈獸袋，經受外力破壞之後，其中的東西按照他這些年的查閱的典籍來看，應該是掉入了虛空，繼而被卷入空間裂刃攪得粉碎。即使骨牙那老東西再厲害，恐怕也無法逃出。
　　“撕拉！”
　　可就在他剛剛松了壹口氣時，在他身後的空間，被撕開了壹道裂縫，壹只雙眼冒著火焰的骷髏頭，詭笑著鉆了出來。
　　“嘿嘿嘿，妳小子果然狡猾如狐，不過我不明白，妳是怎麽知道骨爺爺居心叵測的，骨爺爺這些年不可能露出太大的破綻才對。”骨牙看向他冷笑道。
　　“妳……”
　　看到骨牙竟然能夠撕開虛空，東方墨神色大變。
　　“人崽子，這些年妳我相互利用，也說不上誰欠誰，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今日妳跟骨爺爺撕破臉皮，那就不要怪骨爺爺心狠手辣，去死吧……呼啦！”語罷，骨牙張嘴就噴出了壹股滔天的綠色火焰。
　　東方墨怎會束手就擒，此時法力鼓動，周身就有壹層無形的罡氣撐開。
　　“妳以為骨爺爺真的沒有壹絲的法力嗎，妳以為骨爺爺的噬陰鬼炎就真的只能對付壹些低階的血道修士嗎。”看到東方墨負隅頑抗，骨牙譏諷的神情溢於言表。
　　下壹瞬，滔天的綠色火焰就將身處罡氣當中的東方墨完全淹沒，壹陣“呲呲呲”被腐蝕的聲響傳來。只是眨眼間，東方墨身前的罡氣就被焚燒成虛無，滾滾的綠炎將他整個人吞噬。
　　東方墨本想借助木遁之術逃離，不過關鍵時刻他仿佛被鎖定，無法行動自如。此時眼看火焰就要將他包裹，其肉身之力猛地爆發，壹股排斥之力將洶湧而來的火焰阻擋在壹尺之外就不得寸進。
　　“妳的手段，骨爺爺還不清楚嗎。”見此骨牙眼中譏諷更甚。
　　他話語剛剛落下，東方墨肉身的排斥之力仿佛形同虛設，噬陰鬼炎毫無阻礙的穿了過去，觸及在他的身軀上。
　　“呲呲呲呲！”
　　緊接著，東方墨的肉身就開始被陰冷的火焰所腐蝕。
　　“啊，我要殺了妳！”
　　那種鉆心的蝕骨疼痛，使得他額頭青筋暴起，睚眥欲裂。
　　不過噬陰鬼炎仿佛能夠將他的神魂燃燒，只是呼吸間他的身軀就虛脫下來，繼而沒有了任何力氣。最終在東方墨不甘的目光中，其肉身就要化作灰燼。
　　“唰！”
　　就在東方墨處於生死的彌留之際時，也不知他哪裏來的力氣，猛地睜開了眼睛。下壹刻，他就駭然的發現，他依舊站在那顆冰樹之前，而骨牙則在他四周飄飛。
　　“小子，將骨爺爺叫出來妳楞在那兒幹什麽。還有，妳要殺了誰！”
　　此時，骨牙飄到他面前，疑惑的問道。
　　“妳……”
　　看到面前的骨牙，東方墨神色滿是驚恐，手中拂塵順勢就向前抽了過去。“砰”的壹聲，將他斜斜抽飛。
　　“哇呀呀，妳個龜兒子莫非瘋了不成。”
　　骨牙撞在了十丈之外的結界上，而後彈了回來，對著東方墨就是壹陣大罵。
　　之前他被東方墨從靈獸袋中抓出來，卻發現這小子跟中了邪壹樣，神色怔然的看著壹顆古怪的冰樹，後來還大喊大叫要殺了誰。如今好不容易終於醒來，卻鬼使神差的對著他出手，他憤怒之余，更多的卻是疑惑。
　　“難道是……”
　　再看東方墨，見此壹幕幡然醒悟過來，暗道他剛才莫非將骨牙抓出來的瞬間，又壹次陷入了幻境？
　　只是這壹次的幻境比剛才那壹次，還要真實，還要讓他無法自拔。而兩次幻境，他都是最終身死，才醒轉過來。
　　不知為何，此時的東方墨，心中陡然生出壹股讓他不寒而栗的生死危機。
　　這種幻境能讓他沈浸在還未發生的事情當中，並非是以往已經發生的事情，所以他完全分不清真假。他甚至猜測，眼前這骨牙說不定都是假的，而今他有可能依舊處於幻境當中。於是他看向骨牙試探性開口：
　　“老賤骨，這些年妳跟在小道身邊，小道對妳雖然有著利用之心，可妳對我也有迫害之意，所以真正算下來，妳我應該兩不相欠。如今凈蓮法王對妳來說已經沒有了威脅，不如就此分道揚鑣，從此大路朝天各走壹邊，妳看如何。”
　　“呸……當真是氣煞我也，什麽叫骨爺爺跟在妳身邊？明明是妳將骨爺爺我軟禁。還有，妳個天殺的今日開竅了不成，終於舍得放骨爺爺走了，老子還求之不得呢。”骨牙怒火中燒。
　　而聽到骨牙的話，東方墨心中更是狐疑。
　　“莫非是真的？”只聽他猶如自言自語道。
　　“什麽真的假的！”骨牙被東方墨今日的奇怪舉動，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此刻並未立馬離去，而是壹臉古怪的看著他。
　　……
　　就在兩人談論間，無邊的星空當中，壹雙滄桑的眼眸，正註視著這裏發生的壹切。
　　“小家夥，冥冥中能夠找到幻靈根，是妳緣分，不過就看妳有沒有那個命去享用了。如今妳已經身陷青羅幻境死了兩次，若是再死壹次的話，那就真的身死道消咯。”
　　同時，壹道蒼老的聲音，略顯打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