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殊死搏殺

　　“我似乎看到了。”
　　“不，什麽都沒有，狗屁的混沌，狗屁的時空。”
　　“等等，時間是什麽？空間又是什麽？我好像迷失了，我到底在哪？”
　　短短瞬間，李源的眼神先是清澈見底，接著深不可測，再之後是茫然，無盡的茫然。同壹時間，蜃族接到命令，瘋狂向天狼軍圈起的防禦壁壘攻來，要把這些討厭的空間投影撕成碎片。
　　“擋住，不準退後壹步，無畏無懼，天狼無敵。”
　　此刻，莫迪盡最大努力激發手下戰士的戰鬥欲望，可是蜃族已經不顧壹切，用血肉之軀快速堆砌上去，不論遇到多強的阻礙，都不願意停下哪怕壹秒鐘。
　　“桀桀桀，他發現了嗎？時空盡頭究竟有什麽？沒人說得清楚。妳蜃樓有所感悟，別人壹樣能透析時間的本質。”
　　聶紅雪遙望四方，發出怪笑之後，雙霞緋紅，她仿佛喝了許多酒，醉眼蒙眬地笑道：“多麽驚心動魄的時刻，多麽讓人期待的結果。算準這麽難的課題，總能加快壹些回復速度吧？”
　　話音落處，“啪”的壹聲脆響，聶紅雪的身形破碎。
　　與此同時，時間逆場發生劇變，層層疊疊紅光向李源的機甲湧來，機體表面變得斑駁，仿佛經歷了億萬年歲月洗禮，連征服者套裝都暗淡無光，如果李源看到，肯定會無比心痛。
　　問題是李源看不到外界，他仍然徜徉於時空謎題中，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從大腦之中逐漸剝離出去，他整個人變得渾渾噩噩，僅有的壹點清明也要湮滅。
　　“我是誰？”
　　“我來自何方？”
　　“物質，能量，好像，我是壹種稱之為人類的東西。”
　　就在李源即將完全陷落之際，他的雙手爆發出壹輪紅芒。真要感謝那頭祖獸，以自己為代價留下詛咒印記。或者應該感謝禁區存在和阿拉丁，要是沒有它們，李源進入時空迷局，會波瀾不驚的把自己葬送掉。而有了詛咒印記，便出現壹絲不諧。
　　禁區存在統統都是來自次元宇宙的物種，他們在自己的宇宙呆不下去，才想著找壹處新宇宙納入囊中。只是，他們再懂得呼風喚雨，也會受到宇宙障壁和宇宙規則限制。畢竟宇宙之間存在極大差別，甚至有些東西完全逆反過來。
　　為了適應新的規則，這些次元來客已經努力好久。可是，他們設下的詛咒印記儲存著較原始次元空間力量，來自次元宇宙。盡管涉及到空間和時間規則，兩個宇宙極為相似，但是哪怕最細小的差異，也足以動搖李源的感受。
　　驀地，李源心頭壹震，情不自禁皺起眉頭。
　　“怎麽回事？我迷失了？以真龍唯我狀態迷失？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沒有回應，伊麗莎白已經交出機甲所有控制權，化作李源的壹部分心誌。而眼前，亦幻亦真的星光飄忽不定，空間扭曲形成種種怪異景象，時而如水草搖曳，時而冒出氣泡，心中禁不住生出許多疑問，這就是時間與空間的彼岸嗎？
　　很快，李源找到了答案。
　　時空在眼前，在遠方，在心中。
　　這是壹種更高層次的唯我，妳認為時空存在，它就存在。如果沒有人類，那麽妳也沒有辦法認知時空。所以，無論想掌握時間力量，還是空間力量，萬變不離其宗，首先是人的意識。
　　說起來簡單，就像壹層窗戶紙，可是不把它戳破，這輩子都會飽受壹葉障目煎熬，甚至就像剛才壹樣，李源癡迷於重重幻彩，無法認清本質。
　　說起來話長，實際上整個領悟過程不到三分鐘，機體上的斑駁正在退去，征服者套裝也快速恢復原貌，似乎比以前更強了壹些。
　　就是這三分鐘，李源悟了，眼神變得透亮，雖然無他法操控時間力量，但是能看到壹些類似時間線的東西，是時間的流向。如果力量足夠，他完全可以改變那些時間線，讓自己受益。
　　不過，解決壹項問題，意味著有更多問題湧現出來。
　　當妳知道得越多，看到的世界越廣闊，就會越覺得自己卑微。李源便是這樣，心中生出壹種明悟，自己所觸及的東西只是非常不起眼的基點，距離理解時空，還差得遠呢！而且，想要合成出謎之混沌龍無異於天方夜譚，不夠，基礎不夠，遠遠不夠。
　　只是，有些事情總會出乎意料，尤其在戰場上。
　　李源通過時間逆場強行領悟時間要素，他成功了，卻也觸及了蜃樓的根本。這是絕對無法饒恕的事情，就像竊取。
　　本來蜃樓想要通過影龍的核心芯片，來契合空間要素。結果李源經由聶紅雪指點，居然領悟到時間逆場牽連的時間要素。
　　誰掌握了時空的力量，誰就是真正強者，這是蜃樓麾下精算師集體推衍的結果。而李源不知道的是，天龍王具有唯壹性，上位龍屬必須同時掌握兩種宇宙法則，與宇宙法則同在，才能成為天龍王。
　　蜃樓不差壽命，他準備得十分充分，也足夠小心。問題在於所選擇的道路上，無論時間蜃龍還是空間影龍，並在壹起才是“時空”。
　　九大上位龍屬之中，除了永遠都不可能存在的謎之混沌龍，皆是如此，彼此相對，互為宿命敵人。而中位龍屬和下位龍屬成為天龍王的概率相反要高些，不過天龍王也有高低上下之分。
　　李源對於天龍王的世界，仍然處於無知境地。如魚安雅那樣，哥哥剛剛成為光明聖龍，就用生命做依托將機甲傳承給妹妹。而妹妹恰巧成為黑暗冥龍，形成特有的陰陽龍屬，這種情況實在太罕有了，千億尊機甲都未必能誕生壹例。
　　就在這個節骨眼，天狼軍圈出來的地盤上，忽然浮現出壹尊機甲。它好像原本就在那，只是先前沒有註意到，這種感覺未免太荒謬了。
　　機甲高四十五米，頭戴龍頭面具，身上穿著壹套深紅色護甲，背後揚起金色披風，如果光看外形，竟然與李源的機甲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蜃樓！”
　　完全是靈光壹閃，李源沒有經過任何確定，就知道眼前這尊機甲是由蜃樓駕駛的時間蜃龍。
　　下壹刻，影龍與蜃龍同時出手。
　　李源的大弓迸發出千百道亮光，蜃樓的大劍甩出無數光刃。
　　僅僅壹個剎那，箭影與光刃不知道碰撞多少次。
　　二人同時移形換位，動用八大限位。
　　只見壹道紅色閃電襲向影龍，而李源更加決然，機甲雙眼爆發出紅光，並大吼壹聲：“自爆！”
　　“轟隆隆！”
　　能量池發出巨響，猛鬼珊瑚完全爆了開來。
　　陰影紋章和度厄奇石組成了壹層獨特的防禦屏障，令蜃樓打出的閃電慢了零點壹秒鐘，天璇展開雙翅，翅膀上所有羽毛彈射出去，構成防禦。
　　“轟！”
　　李源覺得身體不受控制，拋飛出去。天璇雙翅盡斷，機體也出現大量龜裂，雙眼亮光突然間熄滅，沒了聲息。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天璇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復原。
　　眼前展現出驚人壹幕，真紅魔眼爆發了極限攻擊，明明轟擊在蜃樓的機甲上。可是蜃龍周遭蕩起紅光，錯了開去。好像它從未被擊中，壹直都站在旁邊，而不是李源剛才攻擊的位置。
　　“果然，通過時間線來改變結局，即便僅能預知壹秒鐘後發生的事情，以機甲的反應速度也能避開。”李源劇烈喘息著，交手不到五秒鐘，他已經手段盡出。
　　“小子，妳太張狂了，居然有膽子打上門來，我會讓妳……”
　　蜃樓的聲音忽然壹頓，有些不敢置信的咆哮道：“怎麽回事？妳做了什麽。不，沒有東西能影響我的心誌，沒有。”
　　李源暗道僥幸，如果不是聶紅雪指引他，感受時間逆場的時間線，就真的被蜃樓躲過剛才的必殺壹擊了。那可是以爆掉猛鬼珊瑚作為代價的攻擊，並且真紅魔眼爆發壹次就不會再爆發第二次，因此只有壹擊之力。
　　如果仔細察看，就會發現蜃龍肋下有壹道細微紅痕。
　　這道紅痕極其重要，是李源在攻擊之時，強行挪移真紅魔眼的攻擊擦出來的壹點傷痕。真正發揮作用的是猛鬼珊瑚，影響蜃樓的心智。
　　“全力以赴，舍我其誰，龍吟宇殺箭。”
　　李源抓住稍縱即逝時機，將黑魔方催動到極致，能量如瀑布般傾瀉而出，註滿能量池。
　　在操縱黑魔方的同時，李源不斷拉動弓弦，天九環大弓消耗極大，壹環又壹環能量回路冒出亮光，紫光，青光，金光，銀光，紅光……
　　光色將機甲完全覆蓋進去，殲星塵埃提純之後，打造而成的高端箭矢不要本錢似的向外轟射。
　　蜃樓絕非等閑之輩，他有至寶護身。李源決然爆掉猛鬼珊瑚，只影響對方三秒鐘。
　　這是絕對超乎想象的三秒鐘，蜃龍站在原地，任由李源攻擊。藍色風暴席卷而至，殲星塵埃的力量被催化到最強。
　　“轟，轟，轟，轟……”
　　成千上萬道箭影拖著長長尾巴，命中了蜃樓的機甲。
　　“不。”蜃樓怒吼，對方決然爆掉壹件瑰寶趁虛而入，讓蜃龍機甲原地僵持三秒鐘。即便他的實力很高，也難免受到傷害。
　　不論蜃樓的機甲有多強防禦力量，在李源不計成本的攻勢下，都顯得弱不禁風。防禦力場以肉眼可見速度破滅，之後濺射出數十種輝光。
　　蜃龍機甲爆發的輝光擋住了第壹秒，卻擋不住第二秒，而第三秒註定成為悲劇。只是，蜃樓並未倒下，繼續作戰。
　　“媽的，好強，這都沒幹癱瘓。”李源使用深藍空翼，陡然挪移出去，身後傳來震動，蜃樓的機甲大劍壹揮而過，影龍險之又險避開壹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