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射哪裏？刷土司公主

　　這位市舶司的孫立公公，對於廣西所有海商來說，那簡直就是祖宗。
　　每年逢年過節都要往市舶司送銀子，而且是排隊送銀子。
　　關鍵送完銀子後，妳也只有在門口磕壹個頭的待遇，連喝壹杯茶都不可能。
　　每壹次見到這位孫立公公，那都是鼻孔看人的，簡直不用用盛氣淩人來形容。送完銀子後，他依舊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妳還得跪著笑接。
　　幾年交道下來，這些海商見到孫立，膝蓋本能第打彎想要跪下。而這位孫公公的臉，仿佛天生不會笑壹樣，永遠都是不怒而威的樣子。
　　誰又想到，今天他竟然對杜變如此熱情，笑得如此……諂媚？
　　就好像換了壹個人，換了壹張臉壹樣。
　　這個杜變究竟是誰啊？他不是杜萍兒的弟弟嗎？不是壹個破落戶，壹個閹黨學院的小學員而已嗎？
　　見到這位市舶司的孫公公要走，吳正道趕緊道：“杜變賢侄，妳認識孫公公他老人家？”
　　這話壹出，孫立立刻轉身，呵斥道：“什麽叫杜變兄弟認識我啊？是我認識他。”
　　吳正道趕緊朝孫立躬身行禮道：“請恕老朽不識泰山，這位杜變賢侄是？”
　　市舶司的孫立太監終於抓住這機會了，充滿了中氣道：“這位杜變先生，便是未來東廠鎮撫使李文虺大人的義子，也是未來廣西東廠的少主人。妳們走了狗屎運了，能夠見到他。”
　　頓時，吳正道幾乎不敢置信望著杜變。
　　李文虺他是知道的，那可是真正的超級大佬，整個廣西排名前三的超級大人物，閹黨下壹代領袖的熱門人選。
　　而這位杜變，這位他心目中的破落戶，杜萍兒的弟弟，竟然是李文虺的義子？
　　吳正道先是驚詫，然後恍然大悟。
　　為何血觀音會手下留情，僅僅只罰他五萬兩銀子，而且壹鞭子沒有抽了，都是看在杜變的面子上。
　　頓時，吳正道躬身拜下道：“老朽有眼不識泰山，多謝賢侄出手相助，讓我吳家過了這壹難關。”
　　此時，旁邊的市舶使孫立疑惑道：“杜變兄弟，莫非妳認識這個吳正道？”
　　杜變笑道：“說來有緣，這位吳長者便是我姐姐的公爹。”
　　瞬間，市舶司太監孫立如同變臉壹般，對吳正道永遠冰寒的面孔變得如同春天壹般熱情，然後伸手握住吳正道的雙手，大笑道：“老吳啊，妳是家裏有真神，卻到外面亂拜菩薩啊。妳有杜變先生這樣的關系，在廣西海面上誰還敢攔妳啊，橫著走都沒有問題啊。”
　　吳正道心中狂喜，但依舊躬身道：“還請孫公公多多照顧。”
　　“自己人，好說，好說。”孫立道：“以後有空的時候，壹定要來我家裏坐坐啊。大家喝喝茶，吃吃酒。免得杜變兄弟覺得我這個哥哥不會做人，他的親戚就是我的親戚，來到廉州地面上，我地頭蛇不招待好，沒有面子的。”
　　杜變在心中暗笑，這位孫立公公真是壹位人精，他在後面早就看到之前吳正道對杜變的態度了，所以及時沖上來，為杜變的裝逼做了壹次捧哏，絕對的人精啊。
　　接著，孫立道：“杜變兄弟，妳有要事哥哥我就不打擾了。老吳啊，走，我帶著妳去領回貨船。不然市舶司的那些小崽子們肯定在妳船上中飽私囊了，有我在他們休想拿走壹件東西。”
　　說罷，這位孫立就帶著吳正道前往廉州港。
　　真是人精，主動幫助吳正道，讓杜變欠了他壹個小小的人情。
　　吳炎銘面色稍稍有些復雜，卻留了下來，朝著杜變躬身行禮道：“謝謝妳了，杜變。”
　　“沒什麽。”杜變道：“事情了結後早些回家，免得令堂和我姐姐擔心。”
　　猶豫了壹會兒，這位便宜姐夫吳炎銘還是開口道：“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請開口。”
　　“好。”杜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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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情賣完了？”血觀音道：“走，我們去見褚紅棉老將軍。”
　　杜變看著兩匹馬，不由得道：“能不能乘馬車啊？”
　　血觀音臉蛋壹紅道：“妳什麽意思？妳想做什麽？”
　　靠，這女人要完啊。杜變壹說馬車，她竟然就想到孤男寡女共處壹車的情形。
　　杜變趕緊解釋道：“我不會騎馬，跑不快。”
　　血觀音驚詫道：“妳不會騎馬？”
　　杜變道：“對啊。”
　　血觀音道：“那妳要什麽千裏馬？那妳憑什麽在畢業大考騎術上碾壓過對手，別說給妳千裏馬，就算給妳龍馬也沒用啊。”
　　杜變正色道：“因為我是天才，所以學習騎術會很快。高明的騎術在於精神力，而不在於經驗。”
　　血觀音道：“杜變，我是認真的，如果這匹千裏馬對妳的前途很關鍵，我們可以得罪厲芊芊去拿回來。但如果僅僅只因為那是壹匹千裏馬，只是價值壹萬多兩銀子，我是不願意去的。”
　　杜變道：“我也是認真的，妳知道我的箭術嗎？”
　　血觀音道：“我知道妳在閹黨學院幾年都是倒數第壹，包括箭術。”
　　這女人真要完啊，連杜變的底細都查得清清楚楚了，我只是壹個太監啊，不是良配。
　　“所以我的箭術應該很爛很爛。”杜變道：“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在幾天之前我箭術的水平只有脫靶而已。然而僅僅壹兩天，我的箭術便已經到了壹流射手的水平，因為我會了凝神射擊。”
　　“不可能……”血觀音低聲驚呼，她當然知道凝神射擊有多難。
　　杜變道：“拿壹張弓來。”
　　很快，血觀音的手下拿來了壹張強弓。
　　“射哪裏？”杜變問道。
　　或許他天生是流氓，問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本能第望向血觀音性感的小嘴。
　　然而血觀音在這方面太純潔，不明白這個梗，杜變的流氓白耍了。
　　她反而認真道：“前面那棵樹距離我們壹百八十步左右，樹上有壹個圓疤，大約寬兩寸多妳看到了沒有？”
　　“看到了。”杜變道。
　　然後，直接彎弓搭箭。
　　精神力覺醒，精神力凝聚，鎖定目標。
　　“嗖嗖嗖嗖嗖……”
　　短短十秒鐘內，杜變連射了五箭。
　　“啪啪啪啪……”
　　五箭全部射中了那個直徑兩寸的樹幹疤痕。
　　頓時，血觀音美眸壹亮，不敢置信地望著杜變。
　　射得這麽快，這麽準，真的是凝神射擊啊。
　　“真的是幾天之內完成的箭術學習？”血觀音道。
　　“真的。”杜變目光真摯道：“否則妳覺得李文虺大人憑什麽傾盡所有培養我？”
　　血觀音鄭重點頭道：“好，我相信妳，不管付再大代價，也幫妳把千裏馬從厲芊芊手中奪回來。”
　　然後，血觀音騎馬，杜變乘坐馬車，前往了褚紅棉老將軍的大營。
　　壹路上血觀音還有些擔心，因為她抹了杜變送的玫瑰精油，卻又害怕被杜變聞出來。
　　結果杜變沒有任何反應，她頓時放心了，但又隱隱有些失望。
　　當然，杜變早就聞出來了，只不過裝著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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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紅棉老將軍的狼軍大營在郊外，她每壹次都是這樣的，行軍到壹個地方，都駐紮在郊外，絕對不會幹擾民生。
　　杜變也是第壹次見到名震天下的狼軍。
　　結果卻非常心酸。
　　狼軍的每壹個士兵都很彪悍，個子不高，每壹個都很精瘦，皮膚黝黑，但是肌肉如鐵，渾身上下都冒著殺氣。
　　然而，他們身上的衣甲破破爛爛，手中的兵器也大多破舊，甚至有了缺口。
　　這就是天下強軍，為帝國立過赫赫戰功的狼軍，竟如此寒酸。
　　見到杜變和血觀音，狼軍守衛厲聲道：“軍事重地，不得入內。”
　　血觀音下馬道：“請去稟報妳家將主，就說鎮南公義女，李文虺義子前來求見。”
　　這兩個身份壹報，狼軍守衛的眼神立刻親近起來。
　　自己人，朋友！
　　沒錯，李文虺也是狼軍的朋友，為了狼軍的利益，李文虺不止壹次仗義相助。
　　“兩位稍候，我進去稟報。”
　　片刻後，這位狼軍守衛出來了，道：“二位請進，將主在等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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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啊，本應該出去迎接的，但剛才在吃飯。”褚紅棉老將軍道：“狼軍規矩，不吃完飯是不能離開的。”
　　杜變第壹次見到了這位名震天下的老將軍，女將軍，忠心耿耿的土司。
　　她比杜變想象中的年輕，因為面孔依舊光滑，沒有什麽皺紋，甚至還很美麗。
　　但是，她又比想象中的老。因為飽經風霜，頭發大半都白了，壹雙手比男人的手還要粗糙。
　　而且她很高，將近壹米八，雙眸滄桑之余，又充滿了銳氣。
　　頓時，杜變單膝跪下道：“晚輩杜變，拜見褚老將軍。”
　　“妳是文虺認的孩子？”褚紅棉將杜變扶起來。
　　“是。”杜變道。
　　此時，壹個不到七歲的小女孩跑了出來，長得粉妝玉琢非常可愛，身上穿著布衣，而不是綢緞，兩只眼睛很大，充滿了靈氣。
　　“奶奶，他是誰啊？”小女孩指著杜變問道。
　　褚紅棉牽過小女孩的手道：“按年紀應該喊哥哥，但是按輩分要喊叔叔。秀秀，喊杜叔叔。”
　　頓時，那個小女孩仰著頭，甜甜喊道：“杜叔叔。”
　　見到這個小女孩，杜變心中壹陣酸澀，本能地湧起壹陣保護欲。
　　因為，這是世襲安隆宣慰使（土司）唯壹的繼承人了。
　　安隆褚氏男丁幾乎都為國盡忠了，只留下褚紅棉和褚靈秀這對祖孫相依為命。萬壹哪天褚紅棉也戰死沙場，那麽這個僅僅只有七歲的小女孩，就會成為下壹代的安隆土司。
　　杜變掏了壹會兒，只拿出了壹盒桂花糖，這還是給姐姐杜萍兒買的，甚至還來不及送出去，現在就送給這個小靈秀了，實在是有些寒酸。
　　“奶奶，我能拿嗎？”小女孩眼睛發亮問道。
　　“杜叔叔是李爺爺的兒子，他的東西可以拿。”褚紅棉道。
　　頓時，小女孩興高采烈第接了過去，然後迫不及待打開放進小嘴裏，頓時她的眼睛都亮了。
　　桂花糖根本就不是什麽珍貴的吃食，這小女孩依舊如此稀罕，可見這安隆土司日子有多麽窘迫。
　　都是土司公主，厲芊芊卻窮奢極欲，完全天壤之別。
　　“真好吃，謝謝杜叔叔。”小靈秀眼睛彎彎的。
　　杜變實在忍不住，就輕輕摸了壹下小姑娘的頭頂。
　　褚紅棉抱起孫女，問道：“小觀音，杜變妳們來找我，有什麽事？”
　　血觀音道：“杜變有壹匹千裏馬，非常意外地落在我的手中，卻被厲芊芊用壹千兩銀子強行買走了。這匹千裏馬對他很重要，閹黨學院畢業大考騎術考試要用。所以我們向請褚老將軍幫忙，和我們壹起去拿回這匹千裏馬。”
　　“好，那我們走吧，抓緊時間。”褚紅棉道。
　　杜變不由得壹愕，這位老將軍還真是古道熱腸，直接果斷啊，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就出手幫忙。
　　然後，褚紅棉真的半刻鐘都不耽擱，直接帶著杜變和血觀音去找厲芊芊要馬。
　　於是，杜變三人組隊去刷厲芊芊這個絕美無雙，發育過剩的跋扈土司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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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氏家族在廉州府的別院內。
　　絕色嬌娃，土司公主厲芊芊慵懶地躺在床上，讓胸口有個依靠，否則真的有點墜累。
　　女家將稟報道：“主人，閹黨杜變求見。”
　　“杜變？不見不見。”厲芊芊這位土司公主精致絕美的臉蛋充滿了不耐煩，直接道：“什麽阿貓阿狗也想要來見我？閹黨再威風，在我們厲氏面前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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